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如此冷静,如此客观,如此虔诚,去认识自己。
夜读蒙田(法国文艺复兴后最重要的人文主义作家。他是启蒙运动以前法国的一位知识权威和批评家,是一位感情冷峻的观察家,亦是对各民族文化,特别是西方文化进行冷静研究的学者)的经典著作《蒙田随笔(聆听蒙田“朋友”般的慧话)》,首篇是《论经验》。在蒙田看来,经验“是一种比较愚钝的方法”,如果仅仅依靠经验则于事无补。因为,万事万物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区别。他说,“自然的造化可谓巧夺天工,倘若我们的相貌毫无相同之处,那就会人兽不分,倘若我们的相貌完全相同,人与人就无法辨别。所有事物都靠某种相似性而互相依存,所有范例都不是完善的,而从经验中得出的东西则永远存在缺陷。”我们常说,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自然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也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件事。面对棘手的问题,我们会寻求经验,以便借鉴处理。但无论我们从经验中获得什么成果,如果我们不善于利用自身熟悉,而且足以起到指导作用的经验,外来的经验就很难对我们的制度有所增益。
在学校发现过程中,遇到相似问题的几率比较大,比如教师职业倦怠感的产生,比如教师职称晋升的问题,但相同的是事,不同的却是各校的校情、师资队伍的现状,以蒙田之理论,我们可以回顾以往或借鉴他人,但必须有对以往经验的灵活运用之能力,不然处理事情会“老革命遇到新问题”。再者,如果仅以工作经验对待工作,那工作会陷入周而复始的机械式发展,于事于人皆无起色创新,更谈不上发展、突破。
因此,蒙田提出“认识自己吧”的呼吁。这个建议会对每个人都产生重要的影响,因为智慧和启蒙之神让人将这句话刻在他庙宇前,他也很清楚应该在这方面引导我们。“认识自己”的确重要,回忆自己的经历,从以往事件中汲取经验使自己变得更聪明是我们的目的。人生经历了多少事,每件事都会给我们以启迪和思考,如果我们能够回想起自己过去的极端愤怒,能够记得曾经受到过的伤害,以及情绪发生变化的微妙的原因,那么,我们就能为未来的变化和自己的处境做好思想准备。
这两年来,我被本领恐慌裹挟着,走的很急,急到忘了选择最佳路径,急到忘了调整步伐,有些事处理的不如意,有时候一门心思却因太单纯而产生了有违心意的结果。
只有推门才知道门是开是关,这也就是柏拉图式的难题:“知者不必探究,因为他已经知道;不知者也不必探究,因为他不知道探究什么。”在“认识自己”这个命题上,每个人都果敢自信,而且自我感觉良好,自认为聪明过人,其实这正说明人们对此一无所知,正如苏格拉底告诫厄提戴姆的那样,“我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学海无涯,因此我在学习上的所得就是深感学无止境。”
人应当谦虚,服从规定,表达主张时冷静而有节制,对咄咄逼人的狂妄自大敬而远之。这种狂妄使人只相信自己,是纪律和真理的大敌。今晨翻看两年前的工作笔记,仔细认真,密密麻麻,每件事都是提前筹划三思而行,因为多了防范防备,生怕有闪失而不敢懈怠。而今日,已没有了当时的谨慎,有时候会依据经验或粗浅认知而做出判断,就如我当时写下的感言那样,“很多时候,我们在渐次熟悉之后,会丢掉一些东西,而我们没有意识到的恰恰是我们丢掉的有多可惜。”
认识自己,让自己时时保持清醒状态,时时做出尽可能完美的决定。倘若真能实现,我也不至于跌倒一百次,此次都是同样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