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后,从天亮到天黑要十二个小时,我睁开眼到穿上衣服洗漱完只需要五分钟,花十分钟到领导家,开车半小时到单位,晚上五点半下班,在天黑前五分钟我来到代课教室。
面对这群小学四五年级的孩子们,一瞬间回到了当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当然角色换了,我变成了他们口中的老师,这些孩子是祖国的花朵。
孩子们五点半就到了,吃饭,写作业,昨晚送走最后一个小朋友已经九点多。
周五,孩子们要做完周末作业才能回去,也是一周走的最晚的一天,第一天和孩子们正式坐到一起,第一排紧挨着左手边的是陈涛,瘦且不高,毛寸,坐姿不标准,经常做着作业,屁股挪来挪去,答英语试卷时像是老式的打字机,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往外蹦,且单词间不留空隙,看他的作业就像看一张巨型的字母表。听别的老师讲他可以把耳朵有意识的摆动,好几次故意显摆给老师看,老师们笑骂说这小子挺有本事的。
紧挨着陈涛的是一个瘦弱的女生,后来八点半左右她爷爷来接,就和我大伯一样整天絮絮叨叨,从进门一直说到任霞走出教室,估计是听多了,任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低头收拾她的小书包,一脸平静。
最右边的是个机灵的小胖子,名字起的也很有特色:曹小萌。人长得也很萌,这倒是真的。他的作业我来之前已经上交了,看他的语文作业一笔一划很清晰,错误不多指出来后很快就改过来。屁颠屁颠的跑到我面前,让我帮他修改别的作业,好在语文和英语作业错误都不多,改完后他是第一个回家的,他家长也来的很早,走时还和老师们一一道别。
当然我也遇到过来的特别晚的家长,九点半了还不见人,后来颤颤巍巍的来了一个老人,说某小孩的妈妈还没有下班,老人骑着电动三轮车过来要半个小时,现在已经立秋,市郊天气很冷了,孩子回到家十点多,收拾好估计要到十点半才能睡觉。
还有的家长光着膀子来,更多的是农民工打扮的家长们,能看出是一下班就赶过来接孩子的,风尘仆仆。
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坐在最后排角落里的小胖子,语文作业留着大片空白,帮他指了几处错误问他会不会,他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拿回角落里接着写,到后来教室里就剩下他和别的两个孩子,最后那两个孩子走了半天他家长才过来接。
张老师是我们的老板,她在孩子们心里的威望是最高的,当我和负责数学的刘老师专心批改作业时,突然一瞬间安静下来,那肯定是张老师过来了,有时候张老师会催着孩子写作业,任霞昨晚三小时写了两张试卷就被说了一顿。
而且张老师也爱碎碎念,但是听不出严厉的味道,她的声音很温柔,语调很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