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阳江东平的堤岸

广东省阳江市东平镇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好朋友因工作原因调配到这里,我想我也许不会有机会了解到它。

这已是我第二次来到这里了,上次来还是今年的“五一”小长假期间,天气炎热,人也出乎我们意料地多,我并没有能够好好地体会这个地方。但这反而激起了我想要再来的欲望,想看看这片地方平静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上个月,朋友在靠近海边的一栋居民楼里租了一间小公寓,邀我工作闲暇之余来走一走。于是我便和她同住。这一次我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因为终于可以不用住酒店,而是用我钟意已久的方式让我的旅行融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在来阳江之前,我曾领略过北海的淘气,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海。不过却是东平的海让我觉得自己第一次真正走近了海,娴静而灵动,就这么实实在在地存在于我的身边。

或许,是因为没有成片在海滩上拍照嬉戏的游客,因为这里甚至都没有大片区域的海滩,站在堤岸上,只有满眼的石礁和出海的渔船,以及小小的浪花一摇一荡地拥向石礁;又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随处可见的一间间卖下海用具的铺子,挂着花花绿绿的泳衣、防晒衣帽在拉拢游客,漫步沿海的马路上,只闻浪花轻叩石面,间而有渔船“突、突”的马达声来和,偶尔穿过一道电动车飞驰的声音。

住处附近的堤岸有一部分延伸出了海岸线,这引起了我的好奇。一日闲来无事,朋友又要上班,我便早早地吃过早饭,打算沿着延伸出去的堤岸走远一些。

九月的早晨,阳光不再晒得皮肤有灼烧感,走了一段也有些微微出汗。不过越走近海,海面的风就越欢快,“呼~呼~”地带起我的头发,亦带走身上的热感。

堤岸两侧的石礁上,有几位渔民带着手套,拿着长长的钩子翻动着一块块石头,只因距离有些远,我驻足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那是在找海贝、海螺类的东西。

继续走,离海边的马路越来越远,电动车的声音和渔船的马达声也渐渐飘远于身后,终于更安静了。

旁边出现一片小小的沙滩,上面隐现出一枚枚的白色贝壳,不由自主地中断前行,走向它们。手指触摸到贝壳的光滑面,好似整个世界都温柔了,如果可以,我也想住在这样光柔的房子里面。捡起一块小石片,擦着水面扔去,看着它一下、两下、三下打出三个波纹,算是我与大海打了个招呼、调了次皮,小浪也回过头来扑向沙滩,“呼啦”地哼着歌,我想这是在回应我吧…

再往前,是一大片石礁地带,大块的石头站着、躺着、相互倚着。每踏上一块,都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我不知名的爬行小生物被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给吓跑了。

好在这石堆虽大,却粗糙平缓,深深地扎在泥沙里,让我能一块一块地登向最高处,朝着最远的地方按下快门。真想再高那么一点点,让我看清海天交接之处到底藏有什么。

九点半,海风似乎已经不足以带走阳光在我身上投聚的热量,是时候回去了。望向来时的路,原来我也走了这么远了。

回程路上比来时又多了一些陪伴。房子身后的山脊上,风车在随着海风打转转,好像在笑淘气的海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它吹倒;堤岸两旁的护坡上有蜻蜓在起起落落,它们在降落后,还会将翅膀也耷在地面上,同我在爬大石块的时候一样,不知这小小的精灵是飞累了想放松一下双翼,还是怕滑落下去。

我虽非出生于繁华的都市里,却也是生长在内地的一座小城市之中。家乡也有江河,会有小小的渔船停靠岸边,但海边的生活对我来说一直都是故事。这会是我一段珍贵的记忆。

记得初次来东平的时候,会害怕满街的电动小三轮,这一次却觉得它是这个地方的一部分,也是此处的一枚印记。

听朋友说,这片地方是开始建核电站以后才慢慢开发起来的,在此之前连进来的路都没有。路上看到土木的影子,不由得生出一些感慨,既感激它们让我们有机会接触这片原生态的土地,却又担忧不知道是否有那么一天,这些平和原始的东西会消失殆尽,失去这座小镇原有的状态。

东平的海,也许看起来并没有出奇地美丽,但却能在恰当的时候生出一种意境,与人的内心共鸣。

我喜爱这个地方,谨以此文,记录下它原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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