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轮又一轮,长大之后,时间似乎越来越快,好像昨天才过完年,转瞬暑假又来了。毕业好几年了,自然早就没了暑假。记得高考填志愿那会,家里人都让我选师范类的院校,但是那会赶着青春期叛逆,死按都不低头。现在只能常常在和朋友的聊天中感叹悔之晚矣。
在我还有暑假的那个时代和现在孩子的暑假可不一样,现在的孩子放假比上学还忙,上午补语文,下午补数学,晚上补英语的。为了培养气质还得抽空学个钢琴.芭蕾啥的,为了美好未来,一刻不能松懈。
八、九十年代的农村,大人还奔波于温饱问题上,孩子只要吃饱穿暖,不偷不抢其它基本随天性发展,暑假基本就是纯玩。一群半大熊孩子拖着几个小熊孩子,打弹子,跳绳,上树,玩泥巴,下池塘里抓抓鱼,岸边钓钓虾,
钓虾其实是一种DIY运动,用一根麻杆,一头栓上线,线上再栓了一截蚯蚓或者一截虾肉就成了一个简易钓竿,一个人看着几根杆,往往一会功夫就有线晃动,用力一提往岸上一甩,一只龙虾就有了,抓到笼子的里,线再扔回水里继续,动作一气合成。如果有时候提了慢一点,那么肉也就被虾偷跑了。一般这么钓个半天,也够一家人吃一顿了。
有些大一点的孩子还会赚零用钱,拎个蛇皮袋在山头上摘“花子头”(一种药材土称),扯蜻蜓花(金银花),回家后晒干,赞个半斤八两的就拿到小店里换钱。记得有一年,我也学着别人去摘“花子头”,还摘了不少,每天早上拿出去晒晚上收回屋,想着拿到钱时心理都是美滋滋的。然而一次下暴雨时忘了收,就全被无情冲走了。为此,我狠狠把老天逮着骂一顿,就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
不过, 夏日的暴雨也是暑假的一项记忆。前一秒艳阳高照,像似要把大地烤焦,人热的恨不得像动物一样把舌头伸出来呼气。下一秒就乌云滚滚,狂风大作,鸡皮疙瘩瞬间爬满整个胳膊。田间劳作的人赶紧拿着锄头,扛着撬急急忙忙往家赶。刚回家收个衣服,乌云就已经翻涌着遮住整个天空,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等跑回屋插上门栓,外面的暴雨就倾盆而泄了,噼噼啪啪的砸在门上。闪电夹着轰隆隆的雷声,此起彼伏,偶尔一声巨响,很是吓人,我们有个很形象名字“炸雷”。我总是以为是神仙下凡捉小妖来了。如此几分钟后便又风和日丽了,阳光重新跑了出来,照在空中水珠上,架出一条彩虹。门口的稻场边上的枣树下落了一地的树叶和枣子,几个孩子光着脚丫踩着泥巴,跑去抢着捡。没有口袋的就把衣服前襟往上一翻,形成一个兜,有时候没兜住还会这边捡着那边掉着,引起一片笑声。
前几年回家的时候,听说村子里的枣树都已经莫名死光了,我的小学也被合并取消了。老家的年轻人都往外走,仅有的几个留守的孩子暑假也会被接到城里。我的暑假时光也只能成为一种时代印记,自己偶尔在记忆中回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