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房间的时候,在一个箱子里看到了一摞摞从珠海香洲区寄过来的信件,每一封都被整齐摆放。看着信封上的日期,才发现原来它们已经静静地躺在这里好几年,从QQ未普及的时代,到微信满天飞的现在。
我拂掉纸箱的灰尘,把它从角落挪到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我打算把它们珍藏,以告诫这笔友消亡的时代,尽管我并不是这段笔友情谊的主人。
2006年的夏天,我和姐姐来到姑姑家。我为那个疼爱我的姑姑而来,而姐姐则为她多年前在此认识的一个朋友——秋而来。我们到姑姑家的时候秋还在珠海,而当秋回到茂名,回到她的老家,姐姐早已因为家里的事没能等到和朋友见面便回了去。
这是她们第一次彼此错过,也是错过彼此的开始。此后因为各种原因,她们总是相互扑空而无法见到对方。但是,那又有什么所谓呢?两个女孩子建立的友谊,从来不会因为无法见面而冷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姑姑替她们交换了地址。一个在珠海,一个在茂名,从此信件是她们的桥梁。诚挚的交流跨越粤东西。她们彼此互诉心声,从生活点滴到学习烦恼,从春的万花齐开到秋的硕果飘香,她们谈生活、谈季节、谈青春期的情愫,谈天谈地,她们无所不谈,无所不写。每一个信封拿在手里都是鼓鼓的,很有分量。也许纸短情长,放不下千言万语放得下彼此期许。
眼前,我仿佛看到她们书桌前尽情抒怀的姿态,邮箱旁急切等信的面容。两支笔,两封信,两个人就是最纯洁的友谊。如今互扫二维码过后,便是久久无期的三言两语。敷衍的不是彼此,冷落的不是那个被置顶的好友,而是最初那份圣洁的情谊。
无交心不朋友,无信件不交心。那些信件是这段友情的见证者,即使她们再不相见,即使她们都换了地址,即使信已断,这段曾经交过心的友谊不会断。
不知道大多数人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唯独我觉得书信在任何时代都抵万金。对于重要的人,我尤其不愿意用三言两语去敷衍,包括我自己。每年生日我都会给自己一封信,自己写给自己的信。对于姐姐和秋怡姐之间的这段建立在书信之上的友谊我甚是羡慕,只是一路走来还遇不到那个愿意给我写写信的朋友。及时通讯越来越发达了,交流却越来越少了。工具是什么也许真的不重要,写信寄信只是个庄严的形式,提醒我们这个时代交心尤其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