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觅归路(二)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

          便引诗情到碧霄。

          ――刘禹锡《秋词》

      飒飒秋风舞落叶,片片心语寄痴蝶。秋高气爽,云淡风轻的十月,我的一切工作井然有序,课程计划推行顺利,课程效果达到预期,师生双边互动和谐温馨。情感唤醒着记忆,记忆呼唤着有情感的身体。喜悦满足浸润着心身,滋养着身体的每条血管、每个细胞、每处筋肌。一切的灵巧、力量与活力又回复到身体里,朝气蓬勃,喜乐从容,我是以前的我,却又是最好的自己。

      早晨,从舒服甜美的梦中醒来,洗漱完毕,与老公匆匆道过早间祝福,轻快的出门上班。沐浴着舒爽的秋风,迎着晨光熹微,喜悦如歌,开启新一天的生活。

    走过小区林荫路,见满树满地的金黄,喜乐富足满心满眼,我是这么爱秋天的金黄与丰硕哟!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适逢一个丰收的年景,内心沉淀的是满怀的希望与憧憬。虽是一大早,路上已不时遇见晨练的人,有中青年、老人和孩子。最可佩的是年岁老迈,肢体不便的老人,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下,每天坚持拄杖蹒行,其精神与毅力可敬可佩。人生可贵,世间美好,亲情可恋。岁月何短,光阴似箭,生命堪惜当怜。爱自己,才能给我爱的人长久的陪伴。

    虔诚宁静许多,饱满丰盈如许。敬畏地注视着匆匆赶路的行人,也深情地向含情的行道树注目行礼,爱与安全构建外部环境,喜悦和谐才能在内心充盈。感谢这个爱与和平建造的世界!我当以感恩和行动维护和建造这份美好安宁。

      轻快地踏进校门,友爱祥和地示意我的同事和学生,用脚步、用深情、用全身心爱抚这校园的一寸一物。这虽不是我生活的全部内容,却倾尽我大半生的痴情。依然是课堂上的互动,这节课是觉察自己、体验人生。忽然灵机一动,打破备课中的设置,我想用困扰我的游戏“我的五样”,让学生觉察自己,体验生命中的可贵。

      每人拿出一张雪白无痕的纸张,不加思索,快速写下你人生中最可贵的五样,人事物均可,顺序不限。然后,恶劣的环境,残酷的现实来了,要求你必须迅速地、永远地、决绝地舍弃一样。这或许不算难,有些人甚至在嬉笑,轻松地划去一样。我说:不,不是划去,而是永远地拿去,远远地,让它(他或她)消失。于是,有同学涂了个墨疙瘩。我决绝地重复:让它(他或她)消失,直到你看不见。学生们收起笑,拿小刀挖去了这一块。我说:对!就是这样。

    更加严峻的现实、恶劣的环境又一次袭来,你必须再拿掉你心爱的一样。于是,学生们稚气的脸上有了凝重,也有学生犹疑不定,抬头望望同桌或邻座,无奈地挖了第二个孔。猝不及防的紧急时刻降临,容不得你半点儿犹豫,你必须舍弃你的第三样!

      白纸上空空的两个洞,像是凿在你心上一样:怅然、生疼!再让你丟弃一样,不说要了你的命,那也是断肢挖心挖肝的痛,咬牙跺脚,长痛不如短痛!

      完美整洁的白纸上留下三个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则的窟窿,似三个哀怨的眼睛。于是,你眼里有了哀怨、憎恨与泪花滚动,像是责问,像是抗争:还有我宝贵的两样,您真的还让我再选择吗?对!对不起!不是我残忍,而是有时现实就这么残酷,你不得不面临痛苦而又艰难的抉择。有人简直暴怒,有人干脆掷笔趴下,对抗了。

    你对抗、拖延、放弃都没有用,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如果你不选择,也许你和你的所爱一起沉下深渊。如果选择,你还能保全你和你的所爱。于是,又听到刀划纸的嗤啦声,只是这声音一声声都那么缓慢和沉重……

    她哭了,他哭了,于是教室里一片啜泣之声……

    良久,学生们止住啜泣,神情凝重地凝望那白纸留下的一样和那四个窟窿,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平常,我们习以为常,认为理所当然拥有的,却是我们最该珍惜珍视的。

    没有什么铁定永远是你的!

                      2017.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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