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人 雪人
“托克”的名字原本不叫做托克,或者说,他原本是没有名字的,他是在上街去寻找家人以后在别人问他叫什么姓什么之后,他才临时取的,他是随意参看了街道两边招牌上面的字。
他每次都是这样漫无目标地,盲目且随机抓找路人去询问。“请问,你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们了么?”然而绝大多数的被询问者,都会在对方健壮老男人的外表下四散开去,他们基本每一个人都很惊愕,像这么大三十几岁的人在问不认识、陌生的路人,像小孩子般在寻找“爸爸妈妈”,并且还运用着特别纯真的语气,在有意识帮助他的人,询问他:“你的爸爸妈妈叫什么?住在哪里?他们为什么会离开你、离家出走?”之后,他的回答更会让愿意为他的遭遇提供帮助的人茫然。“我不知道。我在家里,我睡觉醒来的时候,他们就不见了,还有我的哥哥姐姐?我也不知道他们算是我的哥哥姐姐、还是我的‘爸爸、妈妈’?” “你是说,你的哥哥姐姐,是你的爸爸妈妈?别说笑了,他们是不是因为你的脑子有问题才故意撇下你、跑了,不要你了?!”原本还有点意愿停下想帮助他的人,突然听到他话语间语无伦次且笑料百出的回答,突然就把它当成 “精神病患者” 嫌弃般,跑开。但是,他仍旧不放弃,他会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紧接着转向下一个路过的路人“问”:“请问,你见过我的爸爸妈妈们了么?”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有半月有余。也或者,自他“出生”起从家里到外面,反反复复出来回去出来这半月以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他只是想找到他们,对所“创造他的父、母”说一声感谢,感谢他们赋予自己生命,让自己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动并感受感知这个世界,生活在这其中无限美好,更更重要的是他也想见它们一面。
托克每一天都从“家里” 出来,沿不同的路出来寻找,因为这样他觉得找到的机率会大一点。他从未见到过他们,他只是看过“家里”墙上相框里的照片,他也不取下来,他是根据印刻在脑海当中的 “摸样” 来寻找:“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 ”。他甚至穿上爸爸的衣服、裤子、皮鞋,戴上爸爸的帽子装扮成爸爸的样子,有时他向过路的的人询问,就指给他们看。他们的家也暂时没有邻居,近一点的邻居和“爸爸妈妈” 一样,都出了远门仿佛是去渡假,而远一点的也根本就不知道。况且,托克也不希望“爸爸妈妈" 所有的邻居 "都知道" 自己的存在,就像每个人的小时候在和“爸爸妈妈、或者哥哥姐姐” 玩着,保守秘密的游戏一样,他希望,自己的存在是“他们一家人” 的“秘密”,而且是最开心的“秘密”——
但事实并不如他所想,纵使他每次从家里面出来,坐不同的车、走不同的路他的 “爸爸妈妈” 也还是没有找到,不过,令他开心的是,稀奇古怪的事倒是遇见不少。
第一天,当他刚从家里面出来,转过第一个街角,就遇见了抢劫,当时歹徒正手持枪械对准一个妇女,当时妇女哭泣着希望面前的劫匪可以放过她,她的家庭并不是很富裕,丈夫目前没有工作,全家的生活开销全靠她一人支撑。但歹徒一直在用力一手扯着她的提包,一手拿枪示意他放手,丝毫没有给面前妇女所代表的家人一条活路的机会,否则他就开枪,最后妇女甚至跪下来苦苦哀求他,但他仍旧没有丝毫犹豫,为抢夺走妇女手中的包甚至一下一下开始用手枪的枪柄处敲妇女的头,没敲几下疼的妇女便松开了手,托克一直在街侧的一角观望着,想着该用什么方法去阻止面前所发生丑陋的一切,最后他瞄向了街侧一边商铺为了装饰门口所摆放的花盆,他随手拎起一个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可能当时歹徒正在抢夺的关键时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他疾速地靠近,单手投掷过去用力地一砸!歹徒刚刚到手的提包,被托克的一砸手一抖没抓牢又掉在地,妇女趁机又抢夺回自己的包,这时托克一下冲上前便将歹徒摁倒,并抢夺下他手中的抢将枪口对准歹徒自己,时刻准备扣下扳机,歹徒吓的双腿发软手举高连连后退,没退几步便快步逃走了。托克将妇女从下跪的地面扶起来,妇女惊魂未定连忙查看自己的包,看有没有与刚刚歹徒争夺的过程中,重要财物丢失。但最后发现并没有,她连忙向托克表示感谢,并拿出一百美金作为感谢托克的酬劳,但托克拒绝了。他只是搀扶着浑身软瘫的妇女,去最近的警察局报了案。
托克并没有进去,他只是搀扶妇女到了警察局门口,然后便走了。
他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他不能进去。他还要去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 ,他也不能告诉警察让他们来帮助自己寻找爸爸、妈妈。况且,这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选择下一条叉路,继续往前走。
第三天的时候,托克遇到了一位流浪艺人。当时托克非常沮丧,他找寻了爸爸妈妈两天,什么也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他正百无聊赖地,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闲走,然后便看见了“它” ——一个将自己浑身涂的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男人,像是一个小丑,他的面前放着一个投钱罐。当时托克一看到他,便被他奇装造型滑稽的表演吸引了,他的表演时是一般马戏团里没有的,街边吸引了很多驻足观看的人,没过一会儿托克也加入到了其中。他在街边随意地翻找出一些废旧报纸折出古怪的造型将自己装扮一下,便上场了。一开始正做着表演的“小丑” 并不太适应他,以为他是来和自己抢饭碗
的。但是后来通过与托克的互动,他知道了,托克是在帮他,让他的表演更加滑稽和吸引人气,果然不一会儿,街边上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人们对“小丑”及托克的表演似乎十分满意,刚刚叮当当寥寥无几的投币声,此刻几乎是此起彼伏,人们被他们夸张的表演惹的开心大笑。最终表演完,人群散去,“小丑”才想起来问“托克”名字,托克说:“我叫托克,住在华盛顿街130号,你有空可以过来找我玩?”说完,托克便走了,在他重新激昂了心情以后,又树立起寻找到“爸爸、妈妈”的新目标,他要再换一个地点、换一种方式。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