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深秋的味道

天气越来越凉,街上的行人衣服也越穿越多。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多人都拎着一两颗大白菜和几斤土豆,它们是北方冬季最常见的蔬菜。

对于我来说,白菜和土豆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有时候自己也想,从小就吃这两种蔬菜,为什么到现在还吃不够。山珍海味都吃出了糖尿病,有些食物虽然金贵,可就是不能让我心动,偏偏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菜土豆,一看见它们,各种由它们组成的菜肴饭食,马上就像电影画面一样,一道道,一种种,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在我的眼前飘过。

大白菜猪肉馅饺子,对于童年的我们,那就是过年过节的代名词。当酷夏还没有离开,金黄的秋季也没有到来时,我们就已经开始想念它了。只要是国庆节一过,冬菜就下来了。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分冬菜,穿着秋衣秋裤,外面罩着长裤和单褂,一路上冻得直哆嗦,如果没有秋衣秋裤,那就只能先把去年的棉袄棉裤穿上了,里面有个背心的还算讲究,大多数孩子就是一个棉袄,热了就解开扣子,露出瘦弱不堪的小胸膛,恨不得立刻把白菜土豆拉回家,马上吃到盼望已久的美食。

大白菜洗干净,一米左右的案板上,一刀分为两半。白菜帮是不舍得扔掉的,切成丝可以腌咸菜。接下来先由妈妈慢慢把白菜切成条状或者块状,然后就该我大显身手了,“咔咔,咔咔咔!”声音不断,还要两只手换着剁,直到把它们剁得稀碎。我剁白菜的时候,妈妈是不会闲着的,一大盆面迅速和好,把火捅旺了,大铁锅加上大半锅水,等着把水烧开。

新鲜的大白菜剁碎了,要两只手使劲地攥,把它的汁水去掉大部分,否则包饺子的时候会出汤。攥干了扔到盆里,妈妈开始切猪肉,肥肉很多的五花肉,要先切成小块才能再剁,肉皮是一定要留下的,攒起来熬猪皮冻。

剁肉的时候,原来母亲是不让我插手的,后来看着我大点,知道注意不把肉弄到地上了,才让我剁肉。

肥猪肉剁好,也扔进碎白菜的盆里,咸盐、酱油、五香粉,再没有什么调料了。后来生活条件好了,又可以往里添加一点菜籽油。最香的还是把平常炼好的猪油,挖一块在锅里烧化加热,然后“滋啦”一声浇在馅上,朝着一个方向使劲搅拌,一直搅拌,直到母亲揉面、擀皮,我才停下手来,开始包饺子。

很快,饺子们欢快地跳进了沸腾的锅里,几经沉浮,被钢丝笊篱捞在盆里,一家子围在低矮的小方桌,每人的碗里是陈醋,夹一个,蘸点醋,借着屋外萧瑟的秋风,品尝着来之不易的美食。深秋的味道溢满温馨的陋室里,钻进我的心里,在最深的角落里扎下了根。

北方的焖面是我最喜欢的一种,现在的人们都说用土豆和豆角做焖面,没有肉的叫素焖面。那时候豆角只是烩菜和单炒,焖面的时候可不舍得放。

我吃的最香的焖面就是土豆白菜,土豆切条,白菜切丝,有一点猪肉就算奢侈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用猪油炝锅,把土豆条和白菜丝放进去,炒出香味,加水,如果再添加一点辣椒那就更美。水和菜齐平,把从外面花两毛钱压回来的面条放在上面,盖锅,五分钟就好了。满满来上一大海碗,剥几瓣蒜,一口焖面一口蒜,秋天的寒冷立刻跑得无影无踪了。大汗淋漓的我,越发地喜欢白菜和土豆的到来,它们就是上天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里,赐给我的最高奖赏。

秋天的味道,是我和母亲亲手包的大白菜猪肉饺子,是全家人乐呵呵地围在一起吃饭的欢乐,是母亲细心的手艺,是看似简单的白菜土豆焖出来的美食,是我们念念不忘的回忆。

又是一年秋风萧瑟天转凉,又是一年白菜土豆上市忙,又是一年在思念。看着小山一样堆起来的白菜土豆堆,看着忙碌的人们认真地在挑选,我却站在秋风里胡思乱想。

太阳慢慢升起来,外面的温度也在升高,我把秋天的味道拿出来,让白菜土豆陪我度过每一个深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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