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那天因为腾讯新闻的推送,我看了《见字如面》的第二季。
每一期都有一个主题,没想到开播第一期,就讲了一个很沉重的话题:生死。
不管是太平轮脱险者周侣云写给父母的信,还是黄春明写给已故次子黄国俊的信,我都控制着情绪,尽量绷着不让自己掉泪。
直到最后一封李真写给母亲的信,再也没忍住,直接泪崩。
三年前,正值青年的李真,只有25岁,顺利完成大学四年的学业,就接到了研究生入学通知书。
怎么也始料未及的是在这个好消息的三天后,一个噩耗降临到李真身上:他被确诊患为白血病。
上帝是一个爱恶作剧的顽童,任性而不懂人情,没有放过一分一秒展现威力的机会。
出身农村十年苦读的李真,本是全家人的希望和骄傲,可如今这个1米77的大小伙,体重不到80斤。
李真的愿望,是希望通过《见字如面》这个节目,读一封他写给妈妈的家书。
有些话当面始终无法说出口,信作为媒介,让他坦露了自己的心声。
由于李真身体的原因,此次朗读由李真和黄志忠共同完成。
以下是信的内容:
亲爱的老妈:
这是我第一次给您写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有些话,我只能以这种稍显愚笨的方式来跟您说说:
对不起,妈妈,我生病了,还是白血病。
都说越努力越幸福,我也以为考上大学上了研究生,就能让您离幸福更近些。可事实证明,我的努力给这个家带来的,只有磨难和绝望。
我们家从来都过得不宽裕,如今因为我更是雪上加霜,四岁的侄子问他爷爷,为什么我们家的房子这么破,我们都知道原因却又不知如何回答。
这三年来,若不是大家的救济和你们的坚持,我早已挥别了这个世界。时至今日,我觉得自己欠这个家和您一个交代。
生病之初,大哥说一定要救我。义无反顾地拿出所有的积蓄,为我背负了一生的债,还给我供骨髓,做移植,甚至怕嫂子反对而提出了离婚。
二嫂曾一度心疼得不敢听见我的声音,七岁的侄女哭着说,自己再也不吃零食了,把钱留给叔叔治病。哥嫂怕你们照顾不好我,他们毅然辞掉了工作,专心照顾我直至出院。
情之厚如斯,百世不足还。
从化疗到移植,再到感染和排异,近三年的时间,我们一直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尽管你们竭尽全力,我依旧还是徘徊在生死边缘。
我这一病,不仅让一家人掏空所有,家徒四壁负债累累,我们的精神也不断地游走在绝望与崩溃的边缘,身心俱疲。
尤其是最近半年里,几次三番的病危抢救,每一次我都觉得好累,累到不想坚持,只想解脱。
那次昏迷我真的有种从未有过的舒适,可是突然间的意识又告诉我,这份舒适很可能换来的,是你们永恒的痛。
我可以坦然接受病魔带来的一切苦痛,甚至死亡,却真的不敢看你和姐姐抱头痛哭后,那无助而又无神的眼眸,那真是比用刀割碎心头肉还要难受啊。
生病的这三年,您把我照顾得一丝不苟,为此所吃的苦,所受的委屈,早已超出了常人所能受的极限。每天从医院到出租房,至少行走六趟却从不喊累,每天擦洗消毒东西,恨不能抠掉一层。
我上学,您陪我住校。我住院,您等我回家。
爷爷住院,我们都没能回去相送。
因为身体虚弱,您每天会给我擦拭身体和泡脚,每一次您看到我骨瘦如柴的身体,总会突然红了双眼,一边忍着泪,一边像清洗艺术品般小心翼翼。
不敢想象在我面前佯装乐观坚强的您,在背后又难过成什么模样。
在我病重,在我们走投无路,绝望至极的时候,您只是握着我的手,浑身颤抖不止,泣不成声,却依旧不忍开口说出,“带我回家”这几个字,只是委婉地问我:
“有没有想见的人?”
我知道,您已穷尽了毕生力气,却始终换不回我一生安康。您努力了半生,却换来一波又一波的绝望。您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您总说,只要人还在,其它的都不重要。只要我们努力,想要的以后都会有。
每次想起这些话,都让我倍感骄傲。您虽然没有学历,却比谁都活得有文化;您身材瘦小,力量柔弱,却扛起了重如泰山的生活。
您温柔善良,被生活蹂躏,却从不抱怨和失掉希望。就是这样的您,让我无从放弃自己。
妈,我能在这里跟您做些约定吗?
无母不成家,为了这个家,您得保重好自己。关于我,咱们努力就好,我不会遗憾而抱怨,您也不必自责。
生活各有际遇,命运也自有其轨迹。若有一天,真的事不可为,希望您能理解,那也只是一种自然法则而已。
愿您能收住泪水,笑看过往。
因为我只是换个方式,守在您身旁。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爱您的不孝小儿子敬上
中间黄志忠几度哽咽,泣不成声,戴着防病毒口罩的李真,也难掩身体虚弱咳嗽了好几次。
结束后全场观众站起来为李真和他妈妈鼓掌,还有人大声地喊着“加油”。
录制节目后,李真写下了一段话:
生活虽然跟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却也让我生命的遇见变的更丰富。
我想只要有机会,
我就会继续和它死磕到底,
虽然输了现在,
但我坚信可以赢得未来。
只愿李真最终能够对抗身体的排异反应,坚强乐观地面对命运的不仁慈,创造生命的奇迹。
Chapter.2
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
我国已有400万白血病患者,并以每年5至6万人的速度增加,其中一半以上是少年儿童。
这种病,是我国儿童恶性肿瘤发病率、致死率最高的疾病。
相信大家至少有过这样的经历:
在上学期间,学校会组织为某个同学捐款,而这些被病魔揪住的不幸同学,很多都得的是白血病。
有网友也在微博上分享了自己身边的故事:
@米虫嘎嘣豆:
想起了我的姐姐,一样的白血病只坚持了四个月。看着每次疼到颤抖的姐姐就心里发疼,不知何去何从。从此姐姐就成了家里人心照不宣的禁忌。
都怕谁突然触碰了那个名字引得大家伤心。而最伤心的是在不小心提及后紧张的看大家的神色,而大家又都像演员一样假装没有听到。
已经走了四年了。姐姐,想你了。
@小美辰2222222:
这些话真的只能写在信里,当面根本说不出来,我特别能理解他,我已经尿毒症两年了,但我靠透析还能维持,虽然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这视频我是偷偷躲起来看的,不敢让我爸妈知道,泪流满面,羡慕他还有个姐姐,我是独生子女,真不知道将来我父母咋办,所以我现在见人就劝,一定要生二胎。
Chapter.3
亦舒在《喜宝》中说:
我要很多很多的爱,
如果没有爱,那就很多很多钱,
如果这两件都没有,
有健康也是好的。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有人问我:
金钱、地位、健康该如何排序?
那很多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把健康放在第一位吧。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父母最大的孝顺,就是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其他任何事情在健康面前都黯然失色。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不公,就在于:
有人活着,却在虚度岁月,挥霍着时间和健康;
而有些人拼了命的渴望活着,都抵挡不住命运翻云覆雨的手掌和没商量的不仁慈。
每天都会有很多人留言,说失恋多痛苦,说生活多无奈,也会有人和我说过迈不过某个坎,甚至直言不想活。
余华在《活着》这本书里有一句话:
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
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合上太宰也在《人间失格》中说: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也许我们在降生的那一刻,真的没有选择的权利,从一开始生命的孕育,就是精子与卵子的巧妙的相遇,是母体给了我们活着的机会。
的确没有人问过我们愿不愿意,也没有人给我们一份表格,去勾画选项愿意与否。
如果我们真的不曾愿意来到这个世上,那么,真的只能说一句:我很抱歉吗?
生,是一种本能。
无关环境,无关信仰,无关追求,无关很多很多。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
你的生命在某个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人看来,是一个不能奢望的奇迹。
生活还有美好,世界太多旖旎,直到死我们都走不遍,看不完。
所以哪怕这个世界让你绝望,让你心灰意冷,请让我们依然乐观顽强地活着。
死神不会忘记带走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让我们在活着的时候,平静地面对人情冷暖,悲欢离合,平静地面对无常,保持一份平常心。
活着,不需要任何理由。
活着,就努力活的精彩,拼尽全力。
你的每一份不珍惜,都是对生命的严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