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亲一支是几代单传,人丁单薄,打我记事起,我与弟弟就是混母族亲戚的,加之我俩年龄最小,受宠自然最多,我从小对外婆外公的依恋只到她们离去才浮到意识层面,直到今天去坟前拜祭,总是有流不完的眼泪,每每回想起一米八健硕的外公及一米五娇小的外婆,才特别真实的觉得我自己是有根的。
外公外婆有四个子女,强悍的儿子与三个性格迥异的女儿,也就是我舅舅,姨妈们和我母亲。
舅舅今年七十好几,体检只有虫牙,骂起人来还是一贯的强悍,因为惧怕他的权威,我连远距离观察都不敢,所以在舅舅面前总是很老实,他或许是无形中可以治我的人,当然,他也成功的治住了所有人,伏氏一族无人敢与其争风。舅舅这股子霸气我估计也传了些给我,我在父母,在先生,在一些人面前的蛮不讲理,估计就是运用了这霸气。
大姨是最像外婆的人,善良懦弱勤劳,但她没有外婆的聪慧,多了些痴傻。她做人做事真真没有目的,仅仅就是想对你好,仅仅就是觉得要帮你忙,至于你怎会想她没想过,所以还得了个"疯子"的绰号,既然被人讥笑她依旧善对世人。在她的事情上我的文字是无力苍白的,因为我并不完全懂她的慈悲与智慧,所以当人们都觉得曾经重度肺结核的她活不到六十时,她却七十还照样在疯,我想是因为她有她的福报。
二姨太像外公了,干活麻利,为人简单,特别是那股子生命不止生生不息的气质,与外公无二致。在我印象中,二姨六十岁前我都没怎么与她讲过话,一是她从无休闲,二是她不啰嗦与唠叨,她太独立,以至于我觉得我二姨家几大口子都受她影响,全都有"独行侠"的特质,办事做人从不粘糊。
母亲是幺女,所以是掌上明珠,老幺总是特得老天与家族眷顾,她可以自己决定个性,所以她是既像外公又像外婆的综合体,这一点对于当时年幼的我是"灾难"性的,我一直觉得母亲在我需要她是女性角色的时候她却是外公,有的时候又恰恰相反,她用外婆的柔弱表达了无能为力,直到多年后我才能看懂这背后的无奈与苦难,从内心接纳她为我所做的一切,而此时,我听到最多来自于外界的评价是:"你很像你母亲!"
我一直觉得今天的自己并非全是我读过的书与爱过的人,更多的是一条生命河流的自然状态,流过了外公,流到母亲,而今又流至我,仅此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