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奶奶忽然动用武汉老公房的拆迁款,跑到随州老家借亲戚的地造了一栋小别墅,那时她都65岁了,得意洋洋的俨然一个土老财,还用手机拍照发我爸和西安的大伯欣赏她的小洋楼,我们看到照片后一致评论,这房子咋看都像牢房,三层的小楼,每层四周都有阳台,阳台还特别高,堂姐萱萱说,在四周空旷的平地上这么突兀的建筑物,应该是管教所无疑了,我妈也揶揄我爸,你应该回家给你妈办个乔迁喜宴,把能请的亲戚都请过来,让人家好好看看你妈翻身后的样子。爸爸答道,是的,是的,可屁股都没打算挪动一下。
爷爷奶奶有三个孩子,大伯在西安一家研究所工作,这是爷爷最为骄傲的长子,我们家在上海,还有一个姑姑生活在武汉老家,可是从我记事起,她的孩子都不喜欢奶奶的,大姑姑和奶奶之前都住在武汉,因为姑姑帮着料理老房拆迁的事宜,奶奶总觉得姑姑有私心,她又不知道从哪里道听途说,邻居同面积的拆迁款拿的更多,姑姑抱怨说,其实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没落个好,还弄一身骚气,厌恶之情远超母女血缘情分,据爷爷说,奶奶的父母亲是近亲结婚,生了8个孩子,只养活了舅老爷和奶奶两个,溺爱程度可想而知,,她的三个孩子小的时候样按排的,大伯跟着他奶奶过,姑姑跟着外婆过,我爸最小是她唯一自己带的,但我爸说起他的童年,眼神里满是忧怨,他说我能活着且长大已是奇迹。在那个挣工分的年代,奶奶每天要睡到中午时分起床,姑姑说她一辈子都在自已的作息中任性,全然不顾嗷嗷待哺的孩子和要挣工分的老公,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和亲戚吵架,争夺蝇头小利之上,爷爷对她也束手无策,就随她去了。后来爷爷插队结束,返城时一度坚决要离婚,只肯带走大伯和姑姑两个孩子,奶奶用她撒波打滚,哭闹上吊的戏码成功的捆绑了爷爷,一起回到了武汉。
孩子们成家后每个家庭都需要一个老人,这是个不争的现实,但奶奶年轻时就爱睡懒觉,连和自己的姑娘都搞不好关系,便一口咬定,为了一碗水端平,女儿的孩子不带,儿子的也不带,所以小辈对她的感情大多单薄的很,相处时间实在太少,爷爷去世那年她到西安大伯家小住,才没到一星期,大伯母985本硕连读毕业,通情达理之人,大过年被老太太气的回娘家住,本以为大伯母撤走,她们母子俩能好好的相处,结果,大伯扔了她收集的易拉罐,母子俩竟推搡上了,半夜里打电话给我爸说,你哥他居然打我,个白眼狼,瞎读那么多年了,换个口气又说,我来找你吧,你可是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一直隔岸观火的我妈不淡定了,先不说妈妈怀我时,她川捣爸妈离婚,扬言在她老家买个听话的媳妇只要五千元,我爸俨然当年的爷爷复制品一般。我爸看到我妈的眼睛在愤怒的喷火,回味着几年前家里焇烟弥漫的情形,只好说,我和哥哥了解下情况,顺便商量一下是不是在大哥家住两年,再来我家吧,这样轮流比效合适。倔强的奶奶第二天就买了回武汉的火车票,回去后逢人便哭诉,她被没良心的大儿子打了,小儿子也不管她,日子是没法过了。比祥林嫂还可怜(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