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

妈妈告诉我,我不是亲生的……。

望着眼前这个清秀娴静,眉目和善的女人,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我努力长大,苦苦寻找了两年后得到的结果。

我不是亲生的,那我是从哪里来的?我迷茫、羞愧的不知所以。

从我记事起,身边只有奶奶爷爷,爸爸虽然在,但等于一个摆设,吃喝嫖赌,几天不回家,与我而言可有可无,他就像一个旅客,高兴了哄哄我,宠宠我,不高兴了当我空气。

奶奶一直告诉我:你妈妈那个狐狸精走了,你长大一定要好好孝顺爸爸,爸爸就靠你了。

我虽然觉得爸爸可怜,但想有妈妈的心或者说很多疑问一直促使我想见到自己的妈妈。

随着年龄的长大,看见同学们都有妈妈来接送,买新衣服,陪着逛街,我只有孤零零的自己,想找妈妈的意愿更加强烈。

这些我不敢给奶奶说,小时候她一直告诉我妈妈是个狐狸精,长大点后,她特别反感提起妈妈,只要我问,她就破口大骂,说我是个白眼狼,亏她这么疼我,长大就要飞了,不要爸爸了。

记得有一次,邻居家有个话痨阿姨,我悄悄向她打听妈妈的事情,被奶奶发现了,她连哭带闹,还追到人家院子里闹,说人家要扯散我们家。

此后我再也不敢了。

考大学时,我特意报了离妈妈城市近的大学,这是我从那个邻居阿姨嘴里知道的,她说妈妈的娘家就在那里。

上大学后,我除了读书,没事就到处打听妈妈的消息,可这等于大海捞针,一个学期了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找到。

最后我游遍了那个城市的每个角落,有次我跟一个同学去回郊区的家,看见一个村名感觉特熟悉,那不是在爸爸衣柜底下信封上的地址吗?

我问了同学妈妈,她说好像有这事,经她帮忙,我拿到了妈妈的电话。

她同意见了面,只是我没想到她告诉我不是亲生的。

本就生疏的感情越加尴尬,我在寻找一个陌生人当妈妈?我不知所措的往后到,想跑。

她拉着我告诉了我的身世。

如果她没走,就是我妈妈。

22年前,她和爸爸相恋并很快结婚,几个月后,她怀孕,结果老天作弄,是个葡萄胎,做手术时大出血,差点要了她的命,最后命保住了但失去了生育能力。

爸爸虽然嘴上不说,对她也好,但喝醉后总是哭着说他没儿子,活着有什么意义,这还是好的,爸爸好像失去了精神支柱,出去吃喝嫖赌,带着女人回来在家里跳舞。

奶奶也是给她找各种麻烦,逼的她没地可去,最后她和爸爸商量抱养一个孩子,可是孩子抱回来了,他们依然不待见她,爸爸不走正道,奶奶姑姑指桑骂槐。

想着她为了爸爸远嫁,为了这个家像男人一样赚钱,却落的这么悲惨,没办法了只能回了自己娘家。

原来我还不是爸爸亲生的,我像抽干了浑身的血一样虚弱无力,到底上天给我安排了一个什么命运。

妈妈说让我不要找了,人各有命,既然这样了,或许再找会更加失望。

她这样说或许也暗含隐喻,我的亲生父母会更加让我失望。

是啊!这就是我的命,就像空中的尘埃,不知出处,不知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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