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太阳有些火辣,我的嘴唇干涩,心里无比潮湿,因为我再也看不到老九那瘦弱却笔直的身躯。
任凭炙烈的阳光焚烧我的皮发,将我带入绝望,我讨厌跳动的心脏里装满了猪肝油。
老九家的女儿已然是死去了,我虽未曾见到抬棺椁的人群,流泪的眼睑,但我听见在原处不能归家的魂魄,那声音让人心碎。
我不得不提起老二的女人了,我终究得落落大方的说起这件事情,因为她索取了老二的所有血液,直至干瘪苍老也不得安生,我似乎能听见在夜里她推开老二的窗户溜进老二的房间,脱光了皮司,光溜溜的身躯洁白美好,在老二睡梦时和他缠绵不休。但是,我家二狗子绝对想象不到和他爱的死去活来并为他生下我侄子的那个女人却是蛇皮东西,她从大世界来,夺走老二的纯真和最初的一切,似乎就像是残忍的剥夺了在他生活的年代里那个很不容易长出的人皮司,那个时候这方皮司昂贵,不经天工缝合却装满了所有的瑰宝!
有个夜里老二问我借取我积攒的那八张皮,他肉血模糊的身躯上搭聋着他的脑袋,心脏在不规则的跳动,那似乎已经是我家老二的唯一。
终究他披上的那些!却再也不会拯救他的一切!
我想到这里又听见了“嘀嗒嘀嗒”的水声,似乎我那老死的张真人也在我的一旁流泪。
我意识到老九真的死去了,在昨夜梦到女儿一丝不挂的回到家中时,他看见了那个讨命的鬼样子,张着血盆大口咬掉了他的脑袋。
“大哥,老九家儿子来报丧事了,老九昨夜里归西了。”
“妮儿也是前天在广东跳楼的,听说现在还有一条腿脚没有找到!”
“呃嗷嗷嗷!!………”我连同我心脏里的血液一块吐在了脚下,我终于看见灰蒙蒙的天空里飞翔的永远是披着人皮扯破嘴角装做嬉笑的人。
我装作人,却已经忘记自己的心脏,是在这个多愁的夜里感受了它的存在,老九和妮儿一个生活在山脚下的人,一个披着羊皮活在省城的东西,他们都有选择的离开,像毒药将这个事情注进我的身躯,我浑身发抖,在夜里感觉不到温暖。
毕竟是喜欢吃肉的季节,城里的夜空亮的炫目,熙熙攘攘的街道里所有的一切和活物都低着头颅,那口滚烫的锅还在翻动,我看见妮儿的那只生白的腿脚在独自寻找家的方向,夜空里人声宣沸,没有一个相似于我的存在,我躺在床上,一口口咽下我嘴角的鲜血,甘甜的味道蔓延至我的头颅。
“咕咚咕咚咚…”
我想那口锅里的一切都开始嚎叫,他们的嚎叫是否是后悔曾在锅边的奢望呢。
《动笔时久,每当又融入其中,最多感觉就是悲伤于现实,但希望朋友们渐而读出希望,带给能量。
——八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