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吴念真《这些人,那些事》,你们还记得我吗?

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吴念真的散文集《这些人,那些事》,这是一本很受大众喜爱的书。

吴念真,台湾人,有着多重身份,诸如导演、作家、编剧、演员、主持人等等。我喜欢他这本书,首先是因为书名本身就有很大的吸引力。无论是“这些人”,还是“那些事”,当我们的眼光触及到它的那一刻,似乎就体察到字面意思的深处,那里所饱含着浓郁的惦念与深情。

《这些人,那些事》是一本很薄的书,203页。记录的都是寻常生活中发生的事情,个人的,家人的,还有在岁月跌宕中有缘相遇的友人的。这些人,大多是普通人;那些事,也几乎都是琐碎之事,但当经过岁月的变迁、时间的沉淀之后,作者把它们记录下来,作为在旁侧围观的读者,总有种近距离接近别人生命体验的感觉。无一例外,它们都是有生命的东西,平凡、普通,却摄人心魄。

其实,在我们的身边,在任何人的生命里,日日都在上演着或平淡无奇、或熠熠闪光的故事,只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与过滤,有些淡忘了,而有些会留下来。但,有一点值得一提,该记得的不会忘记,会忘记的定不是重要的东西。

接下来,就让我们共同走近“这些人”与“那些事”。

心底最牵挂的人;日夜惦记的地方

全书分五部分内容:心底最牵挂的人;日夜惦记的地方;博真情的朋友们;一封情书的重量;这些人,那些事。其中,心底最牵挂的人,自然是家人。在这里仅有四篇文,但足以将深情表露。

四篇文中,一篇记录母亲,两篇记录父亲,最后的那篇也是最长的一篇记录的是弟弟。《母难日》里,讲述了母亲在吴念真结婚那天必须做的两件事,这源于她曾经对四方神佛许下的愿望,而当愿望得以实现,她便虔诚地履行诺言。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普天之下无数位朴实、伟大的母亲的代表。

在《只想和你接近》和《心意》里,我们看到一个沉默的父亲,和千千万不善表达爱的父亲一样,吴念真的父亲沉默寡言且严厉,表面上孩子们和他很疏远,而在内心深处他们却都渴望着每天晚上父亲上床前,把睡得横七竖八的他们一一抱着摆放好,以腾出自己睡觉的地方。那个短暂的与父亲亲密接触的时刻,是兄妹几个一直都在偷偷享受着的。

这些父母与儿女间温柔、博大的情感,因为常见,倒不见得新鲜,却每每都能让人猝不及防的感动。而在《遗书》这篇,吴念真笔下带给他屈辱,让他既爱又无奈的弟弟,却是让读者朋友们读后感慨万千。弟弟留下的遗书如此写着:

大哥

你说要照顾家里,我就比较放心

辛苦你了

不过

当你的弟弟妹妹

也很辛苦

短短几句话,却饱含着深情、无奈与心酸。兄弟两人从亲密无间到产生隔阂、怨怼,其间,深情与不满交织,昔日的美好与当下的不堪碰撞。弟弟太多的任意妄为、太多的放纵放弃和抱怨,在他自杀身亡的那一刻停止。唯,深情似海,无言以对。

“日夜惦记的地方”一辑,是吴念真记忆当中有关家乡的一部分内容。共十个小的故事,却无一不激起你我复杂、迭起的情感共鸣。比如《母亲们》,比如《年糕》,比如《琵琶鼠》,比如《秘密》等等,其实我喜欢其中的每一个故事,所以,在此不再赘述,果断跳过,留于读者朋友自己慢慢体会。

搏真情的朋友们;一封情书的重量

很明显,这两部分内容是有关朋友和爱情的。朋友一辑有九篇文,在《春天》里,那个金门金沙市场一家杂货店里打杂的小妹阿园,与采买兵小包之间的温情故事,让我们感受到再渺小再卑微的小人物,也有其固执的闪光点。人人的善良和友爱都值得赞赏与称颂,无关乎情爱。那个春天里,灿烂阳光下,阿园的笑容、以及她因激动因感动而流淌的泪水,令你我的心为之震颤。

《茄子》一篇,是吴念真回忆自己在三年兵役时,在铁轨旁守护一位撞火车自杀身亡的士官长的破碎尸体的经历。那是一个独特的、难忘的经历。整整一天,为了避免士官长零散各处的尸块被野狗叼了去,吴念真沿着长长的铁轨来回走着,眼看着那些尸块逐渐改变颜色,一次次加深,最后都变成一样的暗黑或深紫。后来,他和营部长官找来的负责捡拾尸块的老人一起,将士官长一一装在袋子里,带回部队。

晚饭时,当他看到炒茄子,便大吐特吐。从此三十五年再没吃过茄子。晚上,他又开始发烧、说胡话,还是等副营长指着天空把死者臭骂一顿,吴念真才重获平安。读这篇的时候,真有一种难言的情愫掺杂其中,那士官长之所以赖在吴念真身上,想必是感激他对自己最后的守护,而舍不得离去吧。

在“一封情书的重量”一辑里,共有五个小故事,《邂逅》、《长梦》、《情书》、《重逢》、《美满》都挺感人,难以取舍。我且选最感动我的一篇略述一二,它是《重逢》篇。描述的是一个因事业失败而改行开计程车的男人,在工作期间偶遇自己大学时期初恋女友时的情形。当时,两人都没有显露出认出彼此的迹象,上车后,那女的便开始打电话,打完家里的打公司的,之后又给同事、给朋友打,她在电话上和不同的人话家常,说台北、说澳洲、说孩子……直到下车的那一刻,她才及其平静地对计程车司机说:我都已经告诉你我所有的状况,而你,连一声hello都不肯跟我说?

看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吴念真”这个名字。吴念真其实原名吴文钦,因初恋女友叫阿真,而取笔名“吴念真”,意思是“不要再牵挂阿真”。可见人人都难逃一情劫。说是不牵挂,还要以此来作自己的笔名,牵挂不牵挂,旁人说不上,只是因“念真”而把阿真记在心里却是永恒的了。这种有情有义的男儿终归令人敬佩。

这些人;那些事

吴念真说,何其有幸和你们相遇!其中的“你们”,当然是指的这些人,那些事。在这一辑里有十个短篇,我倒觉得它们可以和之前的文字共同归属一类。当然,书名即是这一辑的名字。

十个短篇,在此我就不做多余的絮叨。这些长久以来埋藏于作者心中的人和事,如今他把它们落于笔端,这些他积累多年、珍藏多年的相遇和记忆化作文字和我们分享的同时,那饱含真情实感的东西也化作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这些台湾社会各个角落里,人们的喜怒哀乐、生命曲折,在激起我们情感共鸣的同时,也让我们体会到自己内心深处更深层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经历和回忆,人生短短几十个春秋,待我们走了足够长的路,留在我们记忆当中的东西,便是生命给予我们的馈赠,是我们的精神养料,希望在你我的书桌上、或是在你我的心中,都有一本属于自己的《这些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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