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奶油小生当道的年代,郭麒麟绝对不是最出色的,甚至可以说算不上出色。可就是这样的他、二十出头的他,在相声圈子里已经有了自己不小的粉丝团、后援会。最近,他主演的由冯唐小说《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改编的电视剧《给我一个十八岁》正在热映。曾经的小小少年再一次走进了大众视野,没有带着他父亲的庇护,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郭麒麟走到今天的位置,绝非偶然。世间所有事情,都有它的因由。
(一)相声舞台上的他光环加身,光芒万丈,像从天而降的神祗。
郭麒麟曾经自嘲地说道,在网上搜郭麒麟排在第一、第二位的永远 “郭德纲之子郭麒麟”、“郭麒麟的女朋友”,之后才能看到“郭麒麟相声”。他说这话时,神气淡淡的,但不难听出其中些许的自讽。年少的他打小就泡在戏园子里,生于斯,长于斯,耳濡目染,和相声结下不解之缘。年少的他也曾放出豪言壮语,“就是直眉瞪眼奔着老艺术家去的。”话语虽然霸气,但不轻狂。年轻人需要这个。
或许是相声演员的习惯,每次登台表演,自我介绍时总会说上这样一句,“相声说得不好”,语气诚恳。郭麒麟也是这样,每次自我介绍时都会这样说,姿态摆得极低。“其实说实在话,我这人吧,相声说得不好,真的真的。”他总是将谦卑装在心里。
还记得几年前郭麒麟在台上演出,因为选节目失误导致冷场,受到郭德纲当众批评,随后郭麒麟在微博发声道歉。相声舞台上没有人把他当孩子,他也从不拿自己当孩子。他和其他师兄弟一样,是一名普通的相声演员。
在知乎上看到过一篇文章,名《为什么你能对窦靖童宽容,对郭麒麟却不能》。作为星二代携带着上天恩赐的、与生俱来的光圈,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张爱玲所说的“出名要趁早”这一目标。我们往往看到他们头上王冠的荣耀,却忽视了王冠本身的重量。每一个星二代的成长之路必定都是负重前行。窦靖童跟随妈妈的脚步,选择了唱歌,郭麒麟循着爸爸的足迹选择了相声。当然,他们选择各自的行业是因为热爱。但是公众不允许作为星二代的他们简单地热爱。“窦靖童为什么没有王菲唱得好”?“郭麒麟为什么没有郭德纲说得好”?公众只是可以说是近乎简单粗暴地发问,没有人看看他们的年纪、他们的阅历。只因为他们是星二代,本着“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执念,理所应当地要求他们优秀一点儿、再优秀一点儿。“看看你父母那么优秀,你怎么可以差劲。”窦靖童和郭麒麟都处于这样的压力之下。但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窦靖童是有个性的,并且敢于坚守自己的个性。而郭麒麟是要强的,他是暗自下决心要干出点儿名堂来让你瞧瞧的人。面对质疑,他不吭声,但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这就是郭麒麟,没有尖锐的棱角,但有十足的志气。
郭麒麟在初中毕业后选择了退学,专心说相声。回顾他一路走来的这些作品,其实进步是很明显的。他对于相声有着自己的追求,他的相声和郭老师的相声风格是不一样的。郭老师的相声是可以听的,就是说完全靠听觉就可以get到那些哏、那些精彩之处。而郭麒麟的相声不是完全依赖听觉。在他的相声表演中,他加入了很多表情、动作,使那些包袱呈现出更好的效果。他让相声更加靠近表演,这是他对于相声艺术的创新。或许这不是他最终的风格,但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风格。
(二)“我只是生在了百米赛跑的终点,其他项目领域我还是要自己去闯。”
作为郭德纲的儿子,“郭德纲之子”是郭麒麟一生也脱离不了的标签。这是给他无上荣誉的标签,也是给他没来由的压力的标签。在郭麒麟刚刚申请新浪微博进行身份认证时,由于“郭德纲之子郭麒麟”这一身份认证而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此后哪里有郭麒麟这一名字,哪里就有“郭德纲之子”这一前缀。这是他的光环,也是他的黯影。媒体对他的采访永远少不了这一问题——“大家认为你能够说相声,是因为你的父亲”、“大家都觉得你的今天全靠你父亲的支撑”、“你怎么看”?面对这样直白的问题,他回答得从容:“我只是生在了百米赛跑的终点,跳远、游泳其他项目我还是要靠我自己,总不能让我爸背着我跑。”郭麒麟就是这样,他不为自己辩解,只是顺着你的心意说,但表达的是自己的观点。
最近几年,在他减肥成功之后,不再只囿于相声领域,也开始尝试参加了几档综艺节目,《高能少年团》、《食在囧途》、《无与伦比的发布会》,他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他主演的根据冯唐小说《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改编的电视剧《给我一个十八岁》最近也在优酷上映,而且他也参加了电视剧《庆余年》的拍摄。他深知自己的缺陷,他并不是表演科班出身,没有在学校里打磨的演技,也没有当红小生的良好包装形象,他曾经深有自知之明地说,“我的形象和人家都比不了,”但他还是选择了尝试,选择走出相声舞台的舒适区,去另一片陌生的、广阔的天地闯荡。郭麒麟让我们看到,人到底可以有多勇敢。
(三)“其实我是一个冷酷boy”
“其实我是一个冷酷boy”。这是郭麒麟最近发的一条微博。我看到这条微博脑海中出现的第一句话就是“才不是,you are born to be a warm person(你天生要做一个温暖的人)”。其实仔细想想,谁生来就是温暖的人呢?温暖不是强加给谁的义务,而是自主的选择。
郭德纲说:“当别人看到郭麒麟的时候,都和我说他是一个特别有教养的孩子,那我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礼物。”凡是接触过郭麒麟的人,没有不夸他家教好的。在《无与伦比的发布会》上,何洁说:“郭麒麟是我的朋友中和我年纪相差最大的一个。他是一个特别懂事、特别有礼貌的人,他情商很高。刚刚和他接触的时候,心里还会有顾虑——他是星二代,会不会不太好接触。但是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一点都没有那种架子。”郭麒麟在相声中抖过这样一个包袱——“没见过星二代打人是不是”。那是一个我认为很成功的包袱,可能是和他本身的品性形成鲜明对比,那个哏从他嘴里说出来幽默中带讽刺,听一遍“过耳不忘”。
大家都知道,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郭麒麟和生母在一起的时间不长。郭德纲的前妻和他离婚后,将儿子郭麒麟留给了他。可以说,郭麒麟也算生活在父母离异的家庭环境中了。母爱的缺失会不会让年幼的他感到伤心、失望、难过,我们都无从得知。郭麒麟从来不提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他带给我们的只有欢乐。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难眠的夜晚、伤心的时刻,听着相声继续走下去。掩饰悲伤,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永远是欢乐,这是相声人的追求与操守。很幸运的是,郭麒麟现在的母亲和他的关系很好,希望他能够得到那份曾经缺位的母爱。世间那些珍贵的爱意,他这么温暖的人,值得全部体验一遍。
他和德云社的师兄弟们一起生活,早早地便意识到了世间的人情冷暖。郭麒麟讲过这样一件事,他说他原来在天津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暑假的时候来北京找郭老师,那时候郭老师和徒弟们住在一起,郭麒麟说他去那之后,总觉得像是串亲戚。一次他看到烧饼(郭德纲的徒弟)在吃一盒棍状的饼干,就问他:“哥,我是不是也能吃几根啊?”烧饼说:“你当然能吃了,这都是你家的东西,你就是翻着筋斗吃都没人管你。”听完之后,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成长于这样的一个环境,命运过早地便将世态炎凉展现在一个孩子面前,不免让人觉得过于残酷。所幸的是,郭麒麟没有让大家失望,在见识了世间百态之后,依然选择善良、选择温暖。没有谁天生是一个温暖的人,“冷酷boy”只是选择做一个温暖的人。
在郭麒麟年纪还小、本可以不问世事的时候,他已经要学着面对、学会承担,他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十八岁的勇气、责任和笃定;当他走过十八岁,本该走向更加成熟、更加圆滑,成长为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可他选择了保留十八岁那份天真、那种少年感。寒来暑往,我们都从少年走向中年,从十岁走向二十岁、三十岁,可是郭麒麟永远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