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游,姓言,名偃,字子游,吴国人。小孔子45岁,洒脱,自负,好文学,喜弹琴。曾为武城宰,大兴礼乐教化。后世,入选孔门十哲。
洒脱
子游好文学(文献),犹好《礼》、《乐》。《礼》,后人称为《礼经》,它包含三礼:《周礼》、《仪礼》、《礼记》。《乐》后来失传。
入读孔校后,他迫不及待地问夫子,孝是什么?看着期望的眼神,夫子郑重地说,现在所谓的孝,就是说能养活父母便行了。那狗马等家畜,也都有人养啊;如果不尊敬,有何区别呢?子游点点头,明白了孝敬的道理。按《论语》,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2·7)顺便说下,在古代,恭、敬有别。恭,指外表有礼貌;敬,指内心严肃不苟。
子游为人洒脱,对礼的要求,没那么古板,适可而止。比如,对于丧事,他说尽哀即可。也就是说,哭得差不多,把自己的悲哀之情,表达出来即可。没必要,严格按照礼法,甚至把自己哭死。这观点和宰我何其相似啊!按《论语》,子游曰:“丧致乎哀而止。”(19·14)
子游的洒脱,也表现在对待君主、朋友上。他常对别人说,服侍君主,不要老是絮絮叨叨,何必自取其辱呢?严重点,会丢了小命。对待朋友也一样,有事说事,不听拉倒,不要老是絮絮叨叨,招人讨厌。讲来讲去,他都是自保。按《论语》,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4·26)
武城宰
学习好,再加上孔子、季氏宰冉师兄的推荐,子游出任武城宰,鲁国武城邑的行政长官。
半年后,子游带着土特产——武城蜜枣,去孝敬老夫子。蜜枣就是甜,嘴里甜,心里也甜。弟子有出息,又懂事,能不甜吗?夫子边嚼蜜枣,边问子游,你在那里有看到人才吗?子游高兴地说有,一个姓澹台,名灭明,字子羽的。走路,他从不走小路。不是公事,坚决不到我房间。应该是个人才,我下次带给你瞅瞅。夫子满口说好。按《论语》,子游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耳乎?”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6·14)
子游爱弹琴,也弹得不错。平时,有事没事,饭前饭后,他总要来一曲,说是陶冶下情操。众人皆知,他的最爱是《诗经》的开篇之作、夫子评价“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关雎》。到武城后,子游依然故我,经常在大庭广众下自弹自唱: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弹的人,如痴如醉;听的人,如醉如痴。一年后,在武城,《关雎》随处可听;两年后,民风醇和:青年进取,夫妻和睦,老有所养;三年后,夫子慕名而来。刚入武城,夫子就听到弦歌,呵呵一笑。他说,杀只鸡,何必用上杀牛的大刀呢?言外之意是,管理个小城,何必用上高贵的礼乐呢?子游不客气地顶了一句,以前听夫子您说过,学了礼乐之道,对于地位高的君子,就会爱人;对于地位低的百姓,也会服管。“这……”夫子满脸通红,尴尬地对身边人说,阿偃说的没错。刚才,我只是开个玩笑。大家都竖起拇指,夸子游管理有方。子游赶紧抱拳道,见笑,见笑。按《论语》,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17·4)
自负
子游颇为自负,整天指指点点: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好。好像天底下,只有他最好。读书时,他就经常讲子张,说学习是蛮刻苦的,就是人际关系搞得不好,有待提升。子张听了,恨他好久好久。按《论语》,子游曰:“吾友张也为难能也,然而未仁。”(19·15)
夫子去世后,子游更目中无人。有次,他路过孔校,就进去喝口茶。那时,子夏还在学校执教。看了子夏的弟子后,子游摇摇头,说,子夏的弟子,不行。扫扫地,接待下客人,还马马虎虎。可这些都是枝节。根本道理,他们都不懂。这怎么行呢?子夏火了,路过就路过,喝茶就喝茶,还说啥坏话。他就顶子游,切,好你个言游,太过分了!君子为人为学之道,当初夫子先传授给谁?谁能够坚持如一?就像草和木一样,人和人是有区别的。君子为人为学之道,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呢?能够遵从夫子的教诲有始有终的,难道只有圣人吗?子游无语,饭都没吃,就匆匆离开。按《论语》,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子夏闻之,曰:“噫!言游过矣!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焉?譬诸草木,区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诬也?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19·12)
相传,子游也执教过孔校。后回吴国,收徒讲学,传播孔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