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岁的她,有一个爱他的丈夫,一个成绩优异儿子,和一份不错且稳定的工作,却已经死了6年。
晚上临睡前,她拿着一个泛黄卷边的笔记本发呆。这是晚饭前,儿子从房里冲出来交给她的。
“妈妈,这是什么?”
她愣了一下,挽了挽耳边的碎发:“以前的旧东西,别看了,都是灰!赶紧洗手吃饭。”
儿子兴致不减:“妈妈,这都是你画的吗?太厉害了!比我们班疯传的漫画好看多了!”
“不知道了吧,十年前,你妈不光是个会计,还是个漫画家。”
老公半开玩笑的话语在她的心里溅出一片悄无声息的涟漪。望过去时,父子俩已经一边吃着,一边闲话家常了。
她摩挲着旧速写本的封皮,上一次握着它时,是站在书架前的高脚凳上,赌咒发誓此生再也不做不切实际的梦,然后将它狠狠塞进柜子的最顶端——那一刻,她便死了。
一晃数年,再次翻开速写本,记忆一页一页苏醒,熟悉的铅痕将平静多年的心灼得滚烫。她辗转反侧,无以为眠,终于安耐不住,挽住身边睡意朦胧的老公。
“你觉得,我如果继续画的话,能画出来吗?”
“要是喜欢就继续画吧,你挺有天赋的,别埋没了。”
“真的?”
“画出来我帮你出书。”
“这个还不敢想,我只是爱好,从来没有系统的学过。”
“那你觉得学多久能成手?”
“不知道……”
“等学完了,多久能卖出书来变现……”
“不知道,也许不能……”
老公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些什么,鼾声便此起彼伏。
她望着天花板,彻底清醒。
有梦难追的苦闷真的不算什么,真正锥心的痛,不是此生已死,而是压根就不敢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