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家源
一、老北京人的故事
老北京胡同,走过一个世纪了真不知都发生过多少故事。电视上有过一些描述。最近的要数《情满四合院》、《正阳门下小女人》、《新世界》、,,,,,。远的《四世同堂》,,,,,,。这些故事都远没有我自己了解到的故事令我耿耿难忘,,,,,,。
幼稚年纪开始的记忆,我的奶奶几乎每年都带着我们哥俩趁寒暑假(学前就经常这么做),北上访亲。奶奶家过去有大舅爷、二舅爷、四姨奶、五姨奶、六姨奶,好一大家子亲人(我的奶奶在家排行老三)。两个舅爷爷家去的少,四姨奶、五姨奶分别在郑州和武汉,自然六姨奶家就去得多些了。再就是去过姑妈家老房子。
打那时开始,我记忆中的北京城也在一天天的变化着。红墙黛瓦的那是旧皇宫,青瓦灰墙的大杂院,那才是老百姓屋。所有的街道四方四正的走向,到哪里都不会迷路。只有王府井才人山人海、才有几栋不高的楼房商铺,老北京人艺剧院就那么个不起眼的小剧场而已。四九城都有城门(不久就被拆掉了),去姑妈家得经过的东直门城楼,那时还完好着呢。
两个舅爷爷家,那是老宅四合院,严谨静怡而深衍。孩子们是不准在院子里“疯跑”的,在大人面前都得“毕恭毕敬”的。
六姨奶家是一个小小的规整四合院,一进宅院门朝南的正厢房,朝东的主厢房,朝西的杂屋。院子里一水的方砖铺地,杂屋外墙上装着一个自来水龙头随时就有水可以直接上口喝。南面的青砖围墙角下一溜不大花圃兰草葱油。东南院角上是一扇十分规整的宅院门。杂屋的南山墙就顶替了“界影壁”。除了杂屋,每个房子里都有“炕”,正房有三间,厢房是两个开间,杂屋就一个开间,都有炕的。幼年的小腿四处都跑到过。
爷爷过去是“伪满铁路”上的茶水工;想当初就是一条白厨围裙系在身上,手提一个大镔铁茶壶的样子,在旧铁路客车厢里来回奔忙的身影。早期的老铁路很落后。因为烧煤的茶水炉事故丧失了生命。奶奶,三十多岁就开始守寡。一个人带着五个孩子艰难地维系着一个家。二舅爷爷和几个姨奶奶们都出于姊妹情深,十分照顾奶奶的家生活。咱老爸五六岁就被二舅爷爷安排到自己家和他家孩子一起“陪读”,姊妹们都时不时接济奶奶一些经济。奶奶从爷爷去世后,一边专门为人家洗衣、浆杉赚点钱养孩子们。好在,打小就是个勤快能干的人。这情景,比《新世界》金家隔壁的那个“美女”邻居可要困难得多了!没有姊妹相助,不知怎么度过那些岁月的。难怪解放后奶奶愿意经常回老家去看望自己的姊妹。
十几岁,老爸就跟上六姨奶奶夫君在旧军队当上了“勤务兵”。旧社会里,那个时候军阀混战的厉害;奉系军队不断演化裙带关系。辗转到了山西、陕西。又在六姨夫(爷爷)的关照下,在军队里学了“无线电”技术。从陕西再辗转到了华东。
据说,奶奶那时候为别人做洗衣、浆杉的事,那是很有地方名气的。大户人家都愿意找她收拾衣裳。麻溜整洁而受人敬慕,家里的日子略有好转。只是自己忙得“一个头,两个大”的。二叔,那时在自己舅舅的张罗下进了“富连成”戏班学戏、大姑妈嫁给了老邮电局的一个大学生职员(是二舅爷爷给拉的媒)、二姑妈刚十来岁被送往一家家境颇丰的人家做了“童养媳”(估计是大舅爷,给牵的线)从此失去联系。俺老爸这时才穿上“黄皮”跑勤务兵差事。
就连小日本人进了北京时,奶奶能做的“洗衣浆杉”活儿都热络南城那一片许久!那时,老北京的天总是那么“灰蒙蒙的”,需要洗衣服、烫衣服的“主”大有客源。一个大户人家的勤快灵秀女性,自己是一身整洁梭丽,从来不乱一丝头发,身材高挑端庄。虽然家道不幸,却把自己的孩子那也是个个弄得:周周正正的干净利落的样子。后来,我对“扫炕笤帚”的认识都来自奶奶。她一定是每天都得干这活的。缝补衣裳,那是一个“针脚细密、缝补布料平整熨帖”就差弄出花来啦!可以见得就是必然出自“大家闺秀”无疑。
老爸,十几岁就离开了北京的家。直到1945年之后才把奶奶接到一起过日子。他和自己妈一样,时时刻刻惦念着老家亲人,也一直希望自己能“叶落归根”这个愿望在当时确实是很难实现的。所以,有生之年、他(她)们一直得空就想法回去看看。解放初,代表单位进京参加文艺汇演,每年暑假、寒假带上喜欢的孙子双胞胎孩子去探亲(那时铁路家属有乘车“免票”)。于是。我们打小就习惯了老爸和奶奶一腔正宗的“京腔京韵”。也从幼年就把自己认同为“北京人”啦。
(1)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