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琴——仿<安塞腰鼓>》
文:张碧璇
一群魁梧的壮汉。
他们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他们宽广的胸怀就像那片草原。
奔腾的马儿卷起了尘土,也掀起了他们的长袍。
他们的神情沉稳而沧桑。架在腿上的马头琴,昂着头,仿佛要奔向天际。
但是:
听——
悠远的琴声,就像悠悠四溢、十里飘香的奶茶;幽然的琴声,就像白云和羊群天地合一;激昂的琴声,就像草原上万马奔腾;急促的琴声,就像草原夜空划过的流星。内蒙古大草原上,传出一阵多么悠扬、多么辽阔、多么缥缈的琴声啊——马头琴!
这琴声,回荡在无垠的草原上,给欢愉的牛羊罩上一层挥之不去的忧伤。使人想起:风吹草低见牛羊;使人想起: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使人想起:一碧无垠骏马翔,少年鞭响牧歌扬。听出了苍鹰携洁白的云朵,在湛蓝高远的天空中翱翔;听出了牛羊伴青青的草儿,在无边无际的绿海中游荡;听出了马背上的人群,沉醉在淳香的酥油茶中……
好一个马头琴!
弹奏者时而拔弦,时而拉弓,时而仰头,时而俯首。琴弓在两根弦之间来回游走,穿插如飞,手指在两根弦中上下按压,旋即又放松。随着琴声的节奏,演奏者不断地前后摇头晃脑,在琴声里看见:洁白的哈达随风飘扬;雄壮的汉子弯腰摔跤;马背上的人们搭弓射箭;牛群羊群随着疾风奔跑……耳畔,是悦耳激昂的琴声;是呼啸而过的狂风;是“嗒嗒嗒嗒”的马蹄声;是一个人的孤独,和一群马的狂欢。
好一个马头琴!
悠扬的琴声吸引着你,感染着你,辐射着你。呼麦与马头琴交相呼应,如狼吟!如虎啸!如狮吼!琴声忽而婉转,忽而忧伤,忽而空旷,忽而低沉……它使你仿佛置身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它使你进入高远,忘却烦恼,忽感忧伤。
内蒙古大草原啊,你哺育了这群壮汉;也只有你,才能拥有如此粗犷而豁达的寂寥!
除了内蒙古大草原,哪里再有这么空旷、这么辽阔的草场啊!
好一个内蒙古大草原!好一个马头琴!
每一段琴声都久久回响,每一段琴声都诉尽衷肠,每一段琴声都如歌如泣,每一段琴声都藏满这群汉子淡淡的忧伤。
好一个感动了草原、拉出了天地间高远的马头琴!
一个人和一群马的时候,是一个人的惆怅,婉转而哀伤。一个人和一群人的时候,是一群人的欢乐,热烈而豪迈。
这琴声在草原上渗透、渲染、弥漫、扩散、传播、回荡……当它逐渐消失的时候,又响起了汉子们策马奔腾的绝响。
那面向草原的忧伤的诉说,瞬间荡然无存。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