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女子,香港作家亦舒

亦舒的哥哥是香港卫斯理系列科幻小说的作者倪匡。

她曾经使用过笔名梅峰、伊莎贝、玫瑰等进行写作,她的小说《喜宝》、《珍珠》、《朝花夕拾》、《星之碎片》、《胭脂》、《独身女人》、《玫瑰的故事》、《流金岁月》、《玉梨魂》、《一个复杂的故事》都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

2017年一部由马伊琍、袁泉主演的《我的前半生》大火之后,亦舒的名字被人们又再次提起,这部电视剧的小说原作者正是亦舒。

彼时,她已隐居加拿大温哥华,不问世事。

~ 1 ~

原生家庭

亦舒原名倪亦舒,1946年出生于上海,父母原籍浙江宁波镇海。

亦舒的父亲是个银行职员,母亲是家庭主妇。

亦舒家中一共兄弟姐妹7个人。

~ 2 ~

成长经历

亦舒五岁时随家人到香港定居。

读书阶段,小学在香港的苏浙小学就读,那是一个位于北角的移民小学,那里的孩子被叫做小上海,亦舒对那段小学的经历,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帮助她从小就学会了国语。亦舒坦言,自己对内地是没有记忆的,所以也没有感情。“中国的种种,对我来说,渺茫之极,毫无痕迹可寻”因为这种无根的飘零感,让她日后的创作,在大情怀上是冷漠缺失的。

中学,亦舒在何东女子官立中学读书,那是一所讲英文的学校。

亦舒的童年并不开心。也许是因为家里的孩子太多,父母的收入和精力有限,对她疏于关心,亦舒一直很怨恨母亲对她爱的不够,又没钱供她读书升学。

亦舒曾经割了双眼皮,一方面是嫌母亲生她生的不够美,另一方面也是表达了对母亲的不满,她要变得跟母亲一点都不像,不想在自己身上再找到任何母亲的痕迹。

亦舒从小的记忆力十分好,读书的时候仗着自己的小聪明,不肯用功。小时候因为答不出老师的问题被罚站,她愤怒之下背下来全部课文,从此养成了阅读的习惯。十二岁,她就开始读鲁迅的作品,而且十分追崇文艺。

亦舒中学毕业后,没有考什么大学。1962年,亦舒在《西点》发表文章《暑假过去了》,接着第二年就出了一本书,叫《甜呓》。之后,亦舒就成了报纸记者争着约稿的对象。

亦舒17岁便在《明报》担任娱乐版的记者,一干就是10年。这期间,她不仅跑新闻、写专访、还写报纸专栏。亦舒在自己的《自白书》杂文集里写道:小时候本身十六七岁,碰到一班十六七岁的女明星,算是交个朋友,玩成一堆。其后年纪老大,渐觉闷厌,明星们脱了绸裤,穿上缎裤,跟读书人扯上什么关系,因此不写这类稿子已经长远长久,欠着银河画报几千元稿费,硬着头皮问李老板能否以小说还债,老板不答应,就快害我上不了天堂了。

~ 3 ~

情感婚姻

比起亦舒的记者经历,写作生涯,她的婚姻情感更折射出她的个性。

第一段婚姻

她十几岁的时候写稿,爱上过一个叫蔡浩泉的作家。据蔡浩泉的好友、香港著名诗人蔡炎培回忆,那时候自己和蔡浩泉还有3个好友、共5人一起,在北角锦屏街租了40平米的房子写小说,那时候蔡浩泉是出版社主编,自己又写又画插图,是个难得的才子。

亦舒住在附近的滨海街,经常来找蔡浩泉。起初蔡浩泉不怎么理亦舒,但亦舒是那种越难越爱的人,就要追,张扬得所有人都知道,于是两个人很快就好上了。

1967年香港发生动乱,亦舒跟家人提出要和蔡浩泉结婚,家人不同意,但亦舒跟蔡浩泉跑到尖沙咀乐宫摆了桌酒席,朋友们吃一吃,就算是闪婚成功。

第二年,亦舒生了个儿子,取名叫蔡边村。边村是蔡浩泉番禺老家的地名。

亦舒和蔡浩泉的这段婚姻,最终因为婚后的经济问题,只维持了3年,就宣告失败。亦舒性情刚烈,离婚后选择将孩子留给男方。据蔡边村回忆,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是在他11岁时,之后母亲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离婚后没几年,蔡浩泉又再婚,亦舒就于是和蔡家断绝了联系。

亦舒的儿子蔡边村长大之后,成了一个旅居德国的画家和导演。在2013年,拍摄了一部纪录片《母亲节》,在德国柏林影展公映,他希望通过这部电影,找回自己的母亲,当时的蔡边村已经44岁,亦舒69岁。蔡边村因为自己的女儿出生,突然意识到了生命的意义,才有感而发拍摄了这部纪录片,试图搭建与母亲对话的桥梁,然后最终以失败告终,亦舒并未给他任何回应。

亦舒曾经有一篇叫做《孩子》的杂文这样写道:

我害怕孩子,并时常扬言,生命是一个骗局。

远远看到孩子蹒跚地可爱地一步步走过来,第一个反应是要避开他们,远远的绕过,然后转头,注视他们洋囡囡般模样,心中罕纳的想: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多么可怕,生活其实充满了失望。

渐渐这种想法占据了心境,算命先生批我的思想说:“苦空之说释在误。”

释加牟尼误我多少,难以估计,但孩子们不住地被生养下来,大人误了多少孩子,有目共睹。

有时候在公路车内见到活泼漂亮的小孩,忍不住逗他们玩,可是随即想起,不久他们便会被送到幼稚园去,第一步的竞争便是比赛坐音乐椅子,他胜利的百分比是多少?他有几成把握可以成为一个快乐的人?

小孩不过是大人私欲下的牺牲品。

第二段婚姻

20岁出头就经历了结婚、生子、离婚的亦舒,并没有从此告别爱情,离开蔡浩泉以后,亦舒又因为做娱记的职业,认识了很多同时期的明星,这其中也包括当年的一代打女郑佩佩,以及和郑佩佩相恋5年的男友邵氏男演员岳华。

在感情上一向主动进攻的亦舒,这次依然故我的上演了女追男的戏码。据说,认识不久,岳华送亦舒回家,她说自己怕黑,让岳华送她到楼上。

亦舒还写了文章,交代自己对岳华的喜欢:

岳华有一张好人的脸,好人的性格。幸亏实际上他也是个好人,他是那种会使别人自然去占他便宜的好人。因为谁都知道,占了岳华的便宜,不会有后顾之忧。 我不会查中文字典,岳华就是字典。有时候他空,就坐在沙发上讲解古文,讲得很不错,我也很虚心学习,居然得益不浅。

亦舒和岳华结婚以后,对感情十分敏感,在报纸杂志上看到岳华跟郑佩佩的往事,她会生气的将岳华的衣服全部剪烂,甚至有一次把刀插在岳华睡过的床上,位置正对心口。尽管亦舒的行为有点不可理喻,但岳华却一直包容她,原谅她,直到有一次郑佩佩从美国寄了一封信击碎了两人的婚姻。信里无非说些家长里短和对生活的抱怨,可亦舒大吵大闹,甚至把郑佩佩的信公开在报纸杂志上。

郑佩佩的老公看到这封信后非常不高兴,跟郑佩佩大吵,岳华因此认为亦舒触碰到做人的原则,失去了对人最起码的尊重,且深深的伤害了郑佩佩和她的家人,于是向亦舒提出离婚,后来即使亦舒跪下来求他,都没能改变岳华的决定。

多年后,岳华与女演员甜妮结婚,和亦舒一样移居加拿大,两人甚至在加拿大温哥华的同一家电台有工作,即使在超市偶遇,也行同陌路,没有再联系过。夫妻一场变成陌路,岳华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亦舒的脾气很特殊,我不知道她是否爱曾过我。

而亦舒也是性情中人,在《牡丹的丹,蔷薇的薇》中,她这样描写对男主角宋佳明的感情:

他扬扬眉,那种孤傲的神情完全露出来了。再老十年,他还是宋家明。我再挑剔他,他还是不可多得的宋家明,没有多少男人可以比得上他,但是这世界上突出的男人这么多,如果不爱我,不过都是陌生人,所以宋家明也是陌生人。

第三段婚姻

40岁时,亦舒通过相亲,认识了港大的一个教授,姓梁。

多年的生活磨练,让亦舒的性格去掉了多余的棱角,并且偏向于过相夫教子的生活。她以40岁的高龄辛苦生下一个宝贝女儿,移民加拿大之后,每天只在上午八九点写作,剩余的时间做起了家庭主妇的生活,买菜、清洁、煮饭,督促女儿读书。

~ 4 ~

中年的大彻大悟

亦舒是一位高产的作家,也是一个纯粹的作家,即使是70几岁的高龄,她依然坚持每年出新作,虽然写作给她带来了名利,她可以靠自己买名牌、买好车,但最终,对亦舒来说,写作已经变成了她的乐趣,活到老,写到老,这也是香港作家中一种精神和极致体现。

早年,在香港文学圈有种说法:写言情的亦舒、写科幻的倪匡、写武侠的金庸,是“香港文坛三大奇迹”。其中唯一一个女性,就是亦舒。

亦舒虽然一生写作,但却并非像我们所了解到的明星们那样“出名趁早”。

26岁那年,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婚姻,人生仿佛走向了黑暗的低谷一般,亦舒突然意识到大学生纷纷出炉、留学生满街都是,只读过中学几乎等于不识字。1973年,亦舒抛开了一切,到英国曼彻斯特学院攻读酒店管理学。

那一段异乡求学的日子,常常被她提及:在英国做苦学生时,秋冬细雨绵绵,我是应该郁郁不欢的,可是这一段日子,却改变了我的人生。”她说,“我人生观整个变了,变得好诙谐幽默,同所有事处之泰然。

英国归来,30已过,她却两手空空,只有一纸文凭,潦倒彷徨。“那时候在兄嫂家,那种惶惑,真非笔墨能形容。”找工作谈何容易。一次翻杂志,看见漂亮的衣服珠宝,她忍不住冒了句:“怎样才能不花力气得到这些?”一人答:“找一个糖心爹地。”《喜宝》的灵感由此而来。

站在中年门口的亦舒,被一事无成的感觉包裹,于是她开始奋力的投入工作,因为单位不允许职员发表文章,她甚至数十次的更换笔名。但因为个人风格太强烈,还是被有心的读者认出来。她一边渴望着通过自己的努力创造丰富的物质,一边踏实的、寂寞的码字。

她在小说里写道:一个人的时间用在什么地方是看得见的。

当时觉得全社会都对她的亦舒,写出来的文章也比较灰暗:

“如今的社会,什么是可靠的呢?别告诉我是感情。”

“每个女人小时候都是香料和糖,到了中年全都变成精致或粗糙的塑胶花,老来都是千年老妖精。只是蜕变的过程,每个人不一样罢了。”

虽然充满了对现实的不满,但读下来你会发现,她的这些文字从头到尾讨论的是一个问题:女性怎样才能为自己活,怎样才能活得尽兴。

家庭主妇她是不主张的,她认为现代女性必须有事业,感情要拿得起放得下,“自爱者人恒爱之”。多少年轻的女性读者,读了她的这些文字,心安理得的潇洒度日。

亦舒也在文章中调侃自己的年纪:“连我这样年纪的人,都认为女性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先搞身心经济独立,然后才决定是否成家立室,希望工作可与家庭并重。”

就像是要践行她在作品中的风骨一般,现实的生活里,亦舒也奋发图强,一直没放弃工作。她当过酒店侍应总管,做过编剧、政府新闻官。对稿费,她分毫不让,决不假装潇洒。那段日子辛苦万分,她却心甘情愿。“我觉得在感情上面浪费太多时间,这些时间应该用来做工,所以读完书之后,想补救以前的浪费,就加倍工作。”

亦舒笔下的很多人物和故事都“出生”在清晨六点。她穿着睡袍埋头苦写,女主角却穿着光鲜靓丽、坐敞篷跑车与男生跳舞到天明。这才成就了她的高光时刻:《喜宝》、《玫瑰的故事》、《我的前半生》等代表作都完成于这段时间。

而那时谁不清楚亦舒小姐的厉害。老编辑们至今记得她开跑车、披轻裘的风光日子。她咧嘴就笑,抖擞即冲,坦白直率。“不喜欢延迟快乐,故新衣要立刻穿,礼物要马上拆,脾气要即时发作。”她宣布“我们已变成昔日我们想嫁的男人了”。

在事业巅峰时期,亦舒说:“但有时觉得,会不会就是人生的可悲之处呢?当你自己现实生活最不快乐的时候,好彷徨,好多不满, 反而是你的小说最灿烂时光的时候。”正是因为如此,她立下目标,自己的每一篇作品,都是为读者而写。“我觉得写作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有认同者,即是有读者,我常常和自己说一个读者胜过十个奖状。”

成名后,她更加高产。有人评价她说:“过去是个才女,现在是个劳模。”

亦舒小说里的女主都高学历,天才少女20岁就开始读博士,言必称斯坦福,并美得不似真人。家境优渥,有母亲送的小公寓,有贴心家务助理天天打扫,做精致点心。买基础款衣物一买一打,职业装必香奈儿,舞会必高定纱制亮片蓬裙。有开车跑车家住半山的各式型男排着队提着一打红酒来追。

亦舒笔下的女性都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感情是严重到要一个女人放弃自己放弃生命的。而他笔下的男性,大都令人失望,要么是多年来老实正经、勤奋向上的丈夫,忽然发现了真我,发现了激情,死心塌地要随女演员去过全新生活,全不顾妻儿的感受;在公司踌躇满志而窝窝囊囊混了半辈子的男同事,打着“我老婆一点儿也不理解我”的旗号向单身女人讨便宜;20多岁的男孩子,大学刚毕业,却想在成熟女人身上寻找经验及安慰。但这些亦舒笔下的男人并不坏,正如张爱玲说过的“不过是个男人!那你还能有多少指望?”

亦舒的言情小说,与同时期的琼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时候的人常说“香港有亦舒,台湾有琼瑶”,她却说“那个琼瑶,提了都多余”。

~ 6 ~

晚年的偃旗息鼓

年轻时的亦舒骂起人来从不留情,很多人有所领教:说林燕妮伪造生辰,张艾嘉假装知识分子,赵雅芝衣品俗气——穿黑丝袜隐隐露出红色脚趾甲。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女子,在40岁遇到了所要最终归属的婚姻家庭后,还是放下了一切。

她到女友家,看见孩子可爱寓所温馨,心生羡慕,她反问自己,为什么当初追求的是爱情,不是家庭?导演张彻的话点醒了她“你晓得为什么没有人要你吗?因为你不会做太太。”

她开始能包容和理解另一半,对婚姻也没有那么多虚无缥缈的期盼。,“现在比较有生活经验了,了解到任何一对神仙眷属,大抵不会是天生的,恐怕双方都要牺牲自我,付出无限忍耐,靠后天努力而来。”她说,“不是一味狂恋⋯⋯燃烧之后剩下一堆炭。”

“生活还是要保持恒温,七十度就好。吃普通食物,穿普通衣服,从此到老。”

倪震说“姑姑开心,还是这几年的事。”“老蚌生珠,疼惜得不得了。”老来得子,女儿出生后,亦舒的人生状态彻底的改变。

亦舒说。“她出生后,地位在我心中渐渐扩大,初初是我一个人那么大,现在几乎大到宇宙了。”

生活在加拿大的亦舒早上6点写作,8点“服侍”女儿上学,回来买菜清洁煮饭,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她最担心的是女儿不肯读书。前去拜访的朋友设想“亦舒穿着旗袍,拿一杯茶,在窗边坐着”。结果门一开,女主人拿着一筐衣服,正要去洗。为了辅导女儿,她重读课本。“全香港编辑见了我都打冷战,现在做小学功课做到倒下,我的敌人见到都好开心。”

~ 7 ~

亦舒说

【数乐趣】

当我闷闷不乐,我就数我的乐趣。我有一个视我如宝的爸爸。一个大眼睛的侄儿。一个爱我的弟弟。我有要好的女朋友。我有工作。我有一柜喜欢的衣服。我还没有看完那套《金批水浒传》。我可以在熟悉的街道上逛。我信上帝。我心里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我的前途虽不光明,亦不至黑暗。我没有企图。我只有舒服的家。

我不数我缺乏的东西。我专门享受我已经拥有的东西。没有一个人可以霸占全世界,讨得一切便宜。我没有打算这样,我只担心我不懂享受现在所有的福气,浪费了它们。

【真假聪明】

真聪明的人,哪里看得出来。

聪明人天赋异禀,事事看透,如自幼长透视眼一样,对自己的天赋习以为常,才不会炫耀聪明。

又因为真正聪明,早已知道聪明同名牌服饰一样,拿来用最好不过,拿来炫耀,就太显肤浅无聊。

有时候会听到大家赞一个人冰雪聪明,是,那诚然是第九级聪明,摆出来看得见数得到的聪明。

但大智若愚并非虚伪,考虑的范围一广,便有了后顾之忧,反应比起粗心人,反而要慢一两拍,看上去便钝钝的。愚是观众的感觉,不是他装出来的形象。

真正的聪明无色无味,俗语说“真人不露相”,又笑云,“把我们卖了,我们还帮他数钞票呢”。

不过不怕,真正的聪明人的聪明好比练武者的功力精华,只用来防身健体,而不是挑衅生事。

聪明不露,大伙儿又怎么辨别聪明人与笨人?

有一个办法:不要把任何人当笨人,不要把自己当聪明人。

做好日常工作,其实不需要具备多少天赋,不需要太聪明,况且,勤还可以补拙。

【给谁看】

“他说我做不到,我倒偏要做给他看看”,好像很有志气的样子,其实不必。

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除出我们自己的双眼以外,别人都不配看。

原来要做什么,照做可也,绝不因为谁爱看我们或不爱看我们而多做一点点,或是少做一点点。

我,就是这个样子,自然会有友人觉得合眼缘而前来结交。

甚至不必解释能与不能,为与不为之间的奇妙关系。

因人说“我看你买不起这辆跑车”而真去买了回来倒还算小事,万一对方说“我看你不敢当众脱衣服”或者“我看你不肯跳楼”,那可怎么办?

装听不见算了,然后,照着自己的意思行事,该住屋村住屋村,该搬上山顶便搬上山顶,该朝九晚五、该退休享福、该闯荡江湖,精打细算之后,勇往直前。

闲人怎么看我们,不值一文钱。

谁,谁说什么,谁怎么看,管他呢。

世上那么多大事在发生着,天灾、人祸、战争,大抵人家不会太过计较我们是否做足一百分。

无须耿耿于怀。

【成熟】

成熟的一大表现是轻描淡写。

谁要听苦经呢,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成功抑或失败,才引人注目。

孩子气的人才会详尽地诉苦:“我18岁那年,出来当学徒,受尽白眼,发愤图强,自最低做起,打倒无数牛鬼蛇神,一步一步,熬尽千辛万苦,排除万难……”

但,哪个成年人没有同样的经验呢,都一样啦,多说无益。

吃点苦头乃人生必经阶段,不计分。世上并没有多少条康庄大道,路统统由人走出来,相信大多数的人都试过披荆斩棘。

小朋友一受了气,专爱从头到尾,一丝不漏,把所有对白都背出来,一五一十,将事情过程讲个一清二楚,要讨公道。

听得人双耳滴油,仍没说到结局,喂,到底是大团圆,抑或楼台会?当中不重要,讲长话短说。

~ 8 ~

素一说

亦舒写朋友,她说:朋友总是有的,直到一个人完全失去利用价值;朋友,不熟不关心你,熟了上门来侮辱你。

亦舒写人性,她说:人的天性便是这般凉薄,只要拿更好的来换,一定舍得;可是,除出你真正想要的,其它一切都已得到,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世上所有圈套,都一样设计。记住,开头都一定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结果,要了你的贱命。

亦舒写爱情,她说:真正属于你的爱情不会叫你痛苦,爱你的人不会叫你患得患失,有人一票就中了头奖,更有人写一本书就成了名。凡觉得辛苦,即是强求。

世人读她的文字,都认为她是的冰雪聪明、活得通透的女子,然而谁又能想象得到,到了晚年,她却对一个老来得子的女儿疼爱有加,甘愿放下一切,洗手作羹汤,也许这就是生命传承的魅力所在。

亦舒是个才女,更是个毒舌,她天生继承了作为苏浙人的牙尖嘴利的基因,并且将这些基因发挥到了极致,不禁让人慨叹,人的来处,能窥见许多端倪。

在小说《喜宝》中,亦舒说“我一直希望得到很多爱。如果没有爱,很多钱也是好的,如果两者都没有,我还有健康。我其实并不贫乏。”在亦舒的笔下,从来没有委曲求全的女人,所有的女性都思想独立、谈爱情也谈人生,高傲也自足。

在小说《圆舞》中,亦舒说“记住,真正有气质的淑女,从不炫耀她所拥有的一切,她不告诉别人她读过什么书,去过什么地方,有多少件衣裳,买过什么珠宝,因她没有自卑感。”

亦舒的下半生,亦舒的晚年,可以说是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而这一切都靠她的踏实和努力,她不再和生活对抗,而是渐渐走向自洽与和解,这无疑是一个女人最优雅老去的样子,她也用这样的人生经历践行了她笔下的女性自强。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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