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儿
油菜花黄,桃花红,梨花白,柳叶绿,蜂忙燕子归。
阳春三月,乡村到处绽放着春天的明媚。流水潺潺,蛙鸣阵阵,鱼戏浅水,清风徐徐,鸟语声声,莺歌燕舞。田园风光,如诗如画,胜似仙境,美不胜收。再加上置身于金黄灿灿的油菜花海洋之中,无限的遐思更是油然而生,汹涌澎湃,难以遏止。
乡下,不经过油菜花黄,就感觉好像没有经历过春天。因为没有油菜花黄,就感受不到春天盎然生机的意境,没有油菜花黄就没有农家丰收在望的企盼,没有油菜花黄就没有油煎烹炸油香四溢的年成,没有油菜花黄就没有一代又一代农家儿女孩提时代那种金黄色的记忆。我对油菜花也是情有独钟,有着挥不去的情愫,因为油菜花铺在地上的不是金黄,而是灿烂的阳光,温暖过我难忘的童年。油菜花黄,也是一种忧郁的黄,它浸湿过我的眼眶……
距离黄河边一公里,有我家的一块田地,约有半亩地,我们称之为河滩地。由于离家比较远,那块河滩地是不种麦子,玉米的,打理比较远,去一趟也比较麻烦。于是每年大都是秋后种芸苔(油菜),小满过后,油菜花落,收了油菜籽栽红薯。
河滩地远,也懒得去管理,母亲说种点庄稼能成多少成多少,能收多少收多少。不浇水,不锄草,不打农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说来也是奇怪,每年在家旁边的田里种的红薯,侍候得很是周到,浇水,施肥,封土,最后结出了红薯个头很是小巧。可在河滩地栽的红薯,结出了红薯块有的比砖头还大,而且煮着吃特别甘甜。出了红薯,翻翻地,母亲撒上油菜籽,离开河滩地,便从此不管不问了。直到第二年的初夏油菜籽成熟才来收割。
我是很喜欢油菜花的,金黄色的花瓣,像蝴蝶一样。那时还小,我和弟弟妹妹时常钻到油菜花里捉迷藏,踩坏了一大片油菜。为此我们仨不少被妈妈追着骂。
说来也怪,油菜籽壳粒粒饱满,每连同青黄色的油菜稞一同拔下,装车,回家,在柏油路上晾晒。夯打油菜籽的重担就成了我们仨很艰巨的任务。
河滩地,那块油菜花田,定格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可是也定格了我最悲最痛的记忆。
十二年前的深冬,小弟永远睡在了那块油菜花田。墨绿色的油菜中间,堆起了一个不起眼的坟冢。清明节,我和妹妹来到那块河滩地,油菜花开得格外灿烂,蝴蝶飞舞着,围着小弟的坟冢,在黄色的花海里舞姿翩翩。那年的油菜籽也很是饱满,可是母亲没有让去收割。油菜籽爆裂在阳光下,落地,生根。连续几年,河滩地都有油菜花开。只是从此那块河滩地,再也没有砖头大的红薯,再也开不满园黄色的油菜花了……
菜花黄,菜花黄,清明泪雨湿衣裳。又见油菜花开,便又忆起那块河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