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报》上榜畅销书、解读川普赢得大选的必读之书—《乡下人的悲歌》—一位耶鲁大学法学院毕业生的回忆录—获得连作者本人都没有预料过的殊荣。《乡下人的悲歌》的英文原名是 Hillbilly Elegy。Hillbilly是山区乡下人的意思,而Elegy 则意为挽歌、悲歌。这本书一边描写了“铁锈地带”的衰败现象和当地人的生存状况,一边记录了作者“我”如何通过自身的努力和家人的帮助和支持逆袭,最终得以从耶鲁法学院毕业,并寻得一份体面的工作和组建美好的家庭。
万斯生于八十年代美国中东部的“铁锈地带”。这片土地曾经辉煌过,人们依靠劳动在曾经隆隆作响的工厂里获得优厚的薪水,得以逐渐向中产阶级靠拢。但随着经济全球化和美国经济逐渐向第三产业发展和扩张,曾经欣欣向荣的地区没落了:大量工厂倒闭,人们随之失去工作,毒品、酗酒和暴力像毒蛇一样蔓延到每家每户。人们因为长久的失业被磨灭了意志和上进心,变得被动而懒散。正如作者在一家搬砖公司所见到的同事一样,当地人即使获得了一份不过的工作,也会嫌三嫌四,最后因个人原因而被辞退,失去生计。
更令人悲哀的是,“铁锈地带”的人们滋生起愤恨的心和一股怨念,当他们失去工作或对账单无计可施的时候,他们首先责怪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社会的不公,并不承认他们的困境也有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
在这种境况下长大的孩子是几乎没有希望的。他们还小时,家就已经是支离破碎了—日夜争吵而不停的父母、无法支付的账单,要担当起照顾弟妹的重任而没有办法专心读书。在父母的影响下,他们也变得愤世嫉俗和爱抱怨。他们并不愿意努力,因为他们认为命运的决定权不在自己手里。他们的生活除了毒品、酒精和暴力以外一无所有,他们生而贫穷并把贫穷延续下去。
作者万斯在序言中说道:“我之所以写这本书 ,并不是因为我取得了什么不平凡的成就 ,而是因为我做的事虽然非常平凡 ,但大多数像我那样长大的孩子都做不到 。”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对这些在“铁锈地带”生活长大的孩子的悲悯之心。因为他曾是其中的一员,体会过他们所经历的痛苦和绝望。
但同时,万斯又是幸运的。首先,他有一个彪悍、却又疼爱他并且极度重视教育的外婆(阿嬷)邦尼.布兰顿。她为万斯母亲极度不稳定的情况下,为万斯提供了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给外孙以很多类似家庭都给不到的爱和关怀;同时,她深深明白教育的重要性,她要求万斯的学习成绩门门都要优异,也愿意为他无私的提供经济上的帮助—在万斯的老师推荐他买一款及其昂贵的计算器时,阿嬷的生活虽然捉襟见肘,却依然答应了万斯的请求。阿嬷对万斯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正如万斯所言:“当我搬去和阿嬷一起住后,我的成绩立马就开始好转了。”没有阿嬷,就没有万斯的成功。
此外,万斯还有疼爱他的姐姐琳赛和洛莉姨妈,时刻爱护和照顾着他;也有一个在加州生活并带他见世面的舅舅。这一切,都让万斯“生而不同”,得以踏上成功的路途。
因为这些外在因素,很多人觉得万斯的成功具有偶然性,是不可被复制的。而同在铁锈地区长大且没有这些外在条件的小孩再努力,也是注定没有未来的。
我并不同意这个观点。毫无疑问,万斯是很幸运的一员,在他艰苦的童年和青年生活中遇到了很多贵人,引领他走出了困境、走入了俄亥俄州立大学,甚至是耶鲁。但我们看不见、或者作者没有絮絮叨叨的,是他在背后所做出的的努力。在和阿嬷一起住的时候,他努力完成功课,在海军陆战队的时候,他经历难熬的军事训练;读大学期间,他勤工俭学,在完成学业的同时,还打两份工,用以支付学费。最后,他得以在两年多中修了四年的学分顺利毕业并且进入耶鲁大学有名的法学院。这一切,都不是单纯的幸运可以带来的。万斯的成功有偶然的成分,但更多的是靠他个人的努力。
那么,其他“铁锈地带”成长的孩子们,是否也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改变命运和走向成功?
首先,我们需要定义“成功”。成功到底是指财富地位、还是也可以指自我实现呢?如果只能是前者的话,我也同意大多数读者的观点—这些山区里出来的孩子很难有出路。他们没有人脉资源、能力也相对低下,可能根本就无法和精英家族成长的小孩竞争。但我认为这样的比较并不公平,在精英群体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有优越的环境—他们上私立学校、参加丰富的课外活动,从小就锻炼了一身本领,日后在申请大学和工作的时候就特别有优势。将这些对精英阶层的要求用于山区里长大的孩子,显然是不公平的。
而如果成功也可以指自我实现的话,我认为这些在“铁锈地带”长大的孩子,是可以像作者万斯一样做到的。
虽然听上去很鸡汤,但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成长的目的不是为了和别人比较或是超越别人,人人生而不同,有的人家境优越、天子聪颖,获得的成功可能就更早一些、更大一些;另一些人童年充满创伤、没有资源没有人脉,通向成功的路事倍功半,和精英的差距越来越大。但需要明白的一点是,生命的真谛在于不断超越和挑战自己,而不是超越别人。的确,这个社会很残酷和现实,有的时候我们必须和别人一起竞争,但如果我们不是那么计较得失而只在乎过程是否拼尽全力的话,我们就会发现这个充满挑战和艰辛的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在人生的过程中,我们不需要追随别人的脚步,只需活出自己,尽最大的努力,那么即使是“失败了”,我们也会没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