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此心已歇
“莫小姐，今天感觉如何？”
莫晓梦寻着声音看到了跟她一起坐在地上的医生。
他背对着光，原本清冷的脸庞居然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莫晓梦想到了“温顺”这个词。但她也没多看，因为不喜欢看他一副“你是我的患者”的表情。
“嗯。”顾温辰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淡，对于她的回答也就没显得多意外。
“听护士说你打算出院？”
他见她不说话也就知道是默认了。
“为什么？”他拿掉莫晓梦的耳机，很高兴她终于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了，哪怕那眼神是想打他。
“顾医生，你是不是管太多了。”扯回了耳机，莫晓梦简直懒得理他。
“莫小姐，你是我的患者，我要对你负责到底。”
顾温辰把她对自己的嫌弃尽收眼底，但依旧对她笑脸相迎。想起自己接收莫晓梦这个患者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基本上是看不到她除了面无表情外的神情，而现在的莫晓梦居然也会对他表示嫌弃，这让他觉得很新鲜。
“顾医生，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病患，我真搞不懂你干嘛死守我一个。”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想出院？”
莫晓梦侧过脸去看他，顾温辰才发现她皱着眉头。
“我说了原因你就让我走？”
“不会。”他回答得没有一点点犹豫。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还是说是因为那个叫林赋晏的？”
顾温辰直接忽略掉她的质问，眼看着莫晓梦因为自己提到的那个名字而变得慌乱，自己也开始眼露清冷。
“那个人昨天来找过你，但你没有见他。”
阳光温暖了606病房，但顾温辰却感觉自己周围的温度骤降，他看着莫晓梦恢复面无表情的侧脸等她开口。
“顾医生，”她清清冷冷的声音潜入顾温辰的耳中，“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相信别人，而不管他是谁。”
莫晓梦也没等顾温辰回答，闭上眼睛随手就戴上了耳机，以至于顾温辰的声音被音乐淹没，她没有听清他的回答，也没有看到顾温辰说话时眼里的情愫。
她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她从不担心自己会睡在地板上，只要有她那个责任心爆棚的顾医生在旁边，自然会把自己抱回病床上，盖好被子。反正她是习惯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睡梦中她好像看到了几年前那个清冷的自己，还有那个总是爱笑的林赋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