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除夕之前的一个星期,时间仿佛过的出奇的慢,也许是因为着急回家吧,几乎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全身心投入,总能用“来年再做”这句话来安慰自己的心不在焉。
除夕一过,时间又仿佛上了发条,明明还有7、8天的假期可以用来挥霍,心却被一股焦虑沾满了,事后回忆好像又什么都没干,过的囫囵吞枣。
这应该是最简单的相对论吧,和我们小时候就知道的坐在火炉上的一秒钟和坐在美丽姑娘面前的1小时候有异曲同工的意思。
对于时间,有时人们会有很多的错觉。
我们常常会说一些事情“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天,”以此表示时间消逝之快,其实当你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时间正在以比你想象中更快的速度在消逝。
这几日朋友圈流传着一篇文章---(请回答,你还记得24年前的那个鸡年吗?),看标题就知道这篇文章大概的内容了,所以我并未点开阅读,倒是回想了一下1993年这个时间节点。
1993年我5岁,说实话,因为年纪尚小,所以我对那一年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我记起了4年后的一些事情,也就是1997年----那年我的家族里有两件大事发生。
一件是我小叔大婚。
小叔那年29岁,属于大龄未婚青年,在一个村子里实属罕见。为了他的婚姻大事,我的奶奶和姑姑操碎了心,不过,小叔却不以为然。当时他在苏州的一家厂里上班,不仅薪资待遇好,而且福利好,所以他不觉得找个对象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难,只是没碰上对眼的。
听大人们说小叔和婶婶没有看对眼,主要是小叔没对眼,但不知道后来他咋屈服了。
记得结婚前2天,他从苏州回来为结婚做准备,来之前烫了一头卷发。我是觉得挺拉风的,不过他却被大姑狠狠的骂了一顿,第二天被勒令恢复正常。这一整可好,小叔直接剃了光头,姑姑一见,痛心疾首,几乎昏睡在地。
小叔结婚那天,下午大概3点左右迎亲的队伍就已经到家了。接新娘子的小轿车行驶在前边,装嫁妆的大卡车跟在后边。
就那一阵子,刚刚开始流行用卡车代替平车把嫁妆从新娘子家拉到新郎家里。婶婶嫁妆那么多,大到衣橱、饭桌,小到被子、洗衣盆,如果是平车的话,少说也得10多辆才够用。
车子一停稳,小孩子便一窝蜂的爬到车上去,在嫁妆的各个角落里摸索,不小会便能摸到整整一口袋的糖果,栗子,花生。
当然,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所有的嫁妆当中有一台黑白电视机。
从那以后,我想看电视的话就方便的多啦。唯一不好的是印象中那时候电视机特别脆弱,很容易出毛病坏掉,要不就是摆弄天线好久,电视画面还有好多雪花,看着不清晰。
这简直是我童年的一个噩梦,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
小叔结婚的日子是腊月27,腊月28是家族里的一位堂哥结婚,这是那年的第二件大事。
那天,堂哥家的院子里飘着浓浓的酒席的香气,厨房里白蒙蒙的雾气从门口挂着的蒲草门帘氤氲出来,充满着喜庆。
“买韭菜的回来啦。。。。。。路上的雪都结成冰啦,一路上都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了。。。。。。”
“回来真及时,鸡蛋汤里的韭菜齐活啦”
只见买菜的大叔从蛇皮袋里掏出来一捆一捆的韭菜,韭菜的叶子肥厚肥厚的,颜色翠绿欲滴,捆着的金黄的稻草与之呼应,在皑皑白雪的对比下,美的触目惊心。
当然,除我家族这两件大事外,让我觉得最重要的事情是香港回归。全国上下,一片欢庆,就连我念书的乡村小学都弥漫着这份喜悦。具体怎么庆祝的,实在记不得了,但我记得班里最帅的男孩整天唱着(七子之歌)。后来我也学会了,我也开始整天哼哼。
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
在此之前,没有想过那年到底距离现在有多远,总觉得也就10多年前吧,刚刚仔细一想,哇哦,已经整整20年了。
是的,20年了。
这20年,我从小学一路读到大学,至今已经大学毕业,工作5年。
弟弟结了婚,现在大女儿6岁,小儿子4岁。
爸爸妈妈已经年过半百。
奶奶在2012年的正月19去世。
去年家里拆迁,30年前给爸妈结婚建的房子被夷为平地。
对了,那年结婚的堂哥的女儿去年已经考了大学,我小叔的孩子晚出生几年,现在已然已经是大小伙子一枚。现在再看我的小叔,妥妥的良家妇男,很难把他和当年的满头卷发的大龄未婚青年对上号了。
20年,一代人消逝,一代人老去,一代人成长。
这是真的,20年已经过去了。那些你以为昨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已经过去很久很久啦。
PS:文章配图来自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