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做“年”的会吃人的兽,为了赶走它,人们总会在除夕那天夜里放鞭炮,吓走它——这是我小时候听到的、关于年的传说,最近这两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大盘香”,已经没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但年还是照过的。
如今已经进了腊月,眼下没过多久就是年关。年底的火车总是很辛苦,载着满满一箱子急等着回家的旅客,还要紧赶慢赶地提前或准时到达。年的味道,从火车站人们背着的大包小包那里,渐渐弥漫开来。
超市里放着迎春必备“好运来”,路过的商场店铺挂着大牌子“年底清仓”“大甩卖”,街上的人也都没了优哉游哉的兴致,裹紧了羽绒服大棉袄急匆匆地走着,似乎是在紧紧追赶时间的脚步,要把这一年的辛劳和困苦都留在岁末,在除夕的那天夜里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又像是要加班加点的准备新年,为未来的那一年讨一个吉利的好兆头——年末的人们总是忙的,忙着忙着,年就来了。
腊八粥一喝,就要准备腊肉、米粉肉了。把腊肠往绳上一挂,瘦瘦长长的,像是年的尾巴,腊肉快好的时候,这一年也就差不多到头了。大年三十有个规矩,一定得先把家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扫一遍,然后才能贴春联。听说是因为年兽怕红色,所以家家户户都贴上大红大红的春联,为了辟邪——现在看着挺喜庆,每年初一经过人家家门口总要看看对联上写了什么,大红的纸张,衬上或浓墨或鎏金的字迹,大气而又庄重,万象一新。直到现在我都还保留着这个习惯,从寥寥几行字里品一品这家人对生活的态度和对新一年的期望,一年的盼头都写在这两张长长的纸上。几千年过去了,三千大世界,万丈红尘里,人们想要的一直都还是那几样:阖家欢乐,幸福安康,财源滚滚,寿比天长。
小时候的年初一是被鞭炮吵醒的,如今的年初一是睡饱了自然醒的,没了满地红的碎纸屑,没了飘千里的烧香灰,环卫工人少了很多负担,我们可爱的地球宝宝也不用担心大气污染给她蒙上一层灰。历史的车轮不断前进,两旁的风景也不会在原地停留,随着时代的发展,一些东西总要改变,以前有以前的习惯,现在有现在的过法,很多东西形式虽然变了,但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精神是一脉相承的。
以前年初总要走走亲戚拜拜年、磕头给点压岁钱,几家子齐聚一堂,大人一桌小孩一桌,边吃边喝;现在更多的是问问近来过的怎么样,聊聊人生和理想。一年的苦楚都压在心口,但还是要微笑的道一声:希望明年会更好。所有的好事坏事全部翻篇,旧事都留给过去,只要人还在,明天就会更好。
年到十五就算过完,出了正月十五就该开始新的日常,该工作工作,该上学上学。以往总觉得正月十六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回回都是十六开学,很久以后才知道,完完整整过完正月十五的,也只有学生了,肩负生活的人们早就开始新的忙碌了。
都说年少不识愁滋味,儿时的年味都是飘着香的,饭菜的香味、鞭炮的硝烟味、红底春联的墨香,那时候的年味萦绕在眼前鼻尖,在冬日的雪里持久保鲜;如今的年味从心底蔓延,往事的告别、对希望和追求、更珍惜朋友家人,那些饭菜春联们背后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渗透心间,在时间的记忆里酿成岁月的酒,年份愈久,愈是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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