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和太阳花

孟笙说,我是你的太阳。

那么,我就做你的太阳花。

01

遇见孟笙的时候,我刚刚结束一段五年的恋爱。那是2017年三月末。

我从武汉看完樱花回来,回程的火车上认识了孟笙的朋友,下车时我们互留了微信。通过他的朋友,我认识了他。

彼时,我刚刚下定决心和过去说再见。五年的异国恋,我在非洲,他在法国。我回国了,他还在法国。我急切地想要一个答复和一个肯定,我们未来怎么办?你会不会娶我?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

他给我的答复总是,未来不确定。我也不知道会如何。我不能给你承诺。我怕以后兑现不了你会怪我。我听得心灰意冷。

五年了,我们见面次数却寥寥无几。自从他去了法国,我们只见了两次。各自在自己的城市拥有各自的轨迹,自己给自己温暖。我已经筋疲力竭了。

尽管我知道未来是谁都无法确定的,仍然执着地想要一个回答。因为我的不安,需要安抚。那时候我26岁,并没有结婚的打算,之所以问他,不是要催促他结婚,我想要的,是他对未来的肯定。于我而言,一个期许,如此而已。

求而不得。我终于对这段感情不再抱有期待,删除了QQ,微信,清空了微博。从此,各自天涯,永不相见。长痛不如短痛,何况,我痛的已经够久了。

02

我和孟笙恋爱了。只用了十多天的时间。

第一次见面。春末,天微寒。广州刚刚降温,阴天。早晨,他在我附近的一个小公园等我,公园有一棵高大的木棉树,那是正值花开的季节,红红火火。

他看到我显得很热情,远远地向我招手说hello。他要求握手,我开始有些犹豫,却抵不过他的热情坚持。第一次握手,时间有点长。他是故意的。

在认识他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慢热的人。我从不敢轻易地交付自己,我总是试探了又试探。

然而,他颠覆了我的认知。认识他十多天,我问,你会娶我吗?我以为他会犹豫,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然而,他回答的很干脆利落。好啊。掷地有声。

他对我说:

我知道你很厉害,无所不能,但是很多事是一个人无法完成的。

我什么都可以做,你不想做的,不愿做的,都交给我。

只要你踏出第一步,我会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你要是一步也不想迈,那我就背着你走第一步。

每一句都撞进了我的心。很暖。

03

我上班的地方离住处很远,下班高峰期堵车常常要一个小时多的车程。我搭乘的公车经过他的住处。他经常会在站台等我,同我一起回家。那是一天中我最开心的时候,看到他的眼里,有光。

在一座孤立无援的城市生活,很孤独。而他,填补了这些年缺失的位置。

有一晚,突发高烧。他摸着我的额头,夜里无数次起来给我用毛巾湿敷。那是许多年,第一次有人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生病变得一点都不难受了。

我想到以前,生病的时候,我靠着公车摇摇晃晃地回家,偷偷地哭。顾不得场合,顾不得别人是否看到一个流着泪的傻姑娘。本来,脆弱,是不该让别人看到的。孟笙的到来完全改变了我的生活,我开始笑得多了。不再孤独,不再悲伤了。

一天,我回到家。洗衣机里的衣服已经洗好,整整齐齐地挂了一排。房间里弥漫着排骨汤的清香,他说,今天下班早就过来了。那一刻,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比此刻的平淡更能温暖人心了。

爱情,最重要的,是长久的陪伴和照顾。

04

2018年的母亲节,我担心了好多天的问题被证实了,验孕棒上清晰地显示出两条杠。

我怀孕了。我们相识一年有余。

我有点慌乱,孩子不在我的计划之中。我还没有结婚。是的,未婚先孕。这四个字已经给我非常大的压力了。我的脑海里立刻被各种各样的问题塞满了。

怎么办?

家人不支持我跟他谈恋爱。

我该怎么给他们交代?

他们肯定接受不了。

这个宝宝我该留下来吗?

我要把他拿掉吗?

我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我们什么都没有,孩子生下来怎么办?

一团乱麻。

05

我怀孕了。

既然来了,那我们就要吧。

怎么养?

你生下来,我养。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孟笙的时候,他这样回答我。我平静了下来,那份平静来自于他给我的勇气和笃定。

06

我当时面临的最大难题是,怎么告诉家人。

妈妈早就不在了,我和爸爸的关系很疏远,爷爷奶奶思想保守,没有人会支持我的。然而,想到肚子里的这个生命,我又有了勇气。

孟笙,高中毕业。独子。没有车没有房。没有工作。在家人看来,他糟糕透了。我连为他反驳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觉得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要嫁给他。在偏见面前,他们拒绝听我解释,也拒绝了解真相。

我没敢说我怀孕了。我只是告诉他们我们恋爱了,就接到电话的轮番轰炸。

07

孕五月,我们结婚了。

我们亲自去挑的家具,亲自布置的新房。没有婚纱照,没有蜜月旅行,没有一个亲人来参加我的婚礼。简简单单。当然,是遗憾的。在亲人眼里,我背叛了他们所有人。结果是,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只有我自己见证。

孟笙说,别怕,有我呢。我会对你好的。我是你的亲人。

给我化新娘妆时,化妆师说,你老公对你真好,头车一定要奔驰宝马,可惜已经订不到了。他说,想给你最好的。我莞尔。

记得回到他家的第一晚,我们从亲戚家吃完饭回来,很少抽烟的孟笙在屋外点燃一根烟。他吸了一口烟,长吐了一口气说,你放心,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声音低沉。那晚的夜色也很深。我心里答,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我爱你,我知道,你会是好丈夫,并且会做一个好父亲。我的笃定来自于你给我的安心。

08

孩子于圣诞节出生。是个男孩。宝宝出生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我们现在是孩子的爸爸和妈妈。

婚后,我很幸福。所有我想要做的事情,他都很支持我。谢谢你,孟笙,给我光和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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