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回来时已经很晚了。醒来清晨六点多,天阴了起来。没有昨夜期待的阳光。
叫醒我的是住在屋檐下的两只燕子。莫名的有些烦心。挥了挥手,他们便知趣地飞去了。走到小院里看了一眼天。所有的云都好像聚在了小院的上空。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阴天就会莫名的心烦。每一片云,就像是一件烦心事儿,积攒多了,分不清哪一朵是哪一朵,天就阴了。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眺望的目光在灰色的天空上是做不得逗留的。索性不去抬头看,便在院子里散起步来。
水缸里早就不再养鱼了,水面上漂着一层厚厚的绿藻。葡萄架上挂着几张蜘蛛网,好像是去年留下的。小园儿的底色是三叶草的颜色。晨风吹几下,便开出了些黄色的小花。五片花瓣,不多也不少。跟小时候画在画板上的小花一样,总会透着一点稚嫩和可爱。可能因为阴天的缘故,她们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五片花瓣收了起来。应该是要等到那些讨厌的云都走掉,才会再次迎着阳光露出微笑。她们竟然和我一样,也不喜欢阴天。
小园东边,去年刚栽上的那棵苹果树。不多的枝条上,缀着几朵白色的花。当阳光打亮她们的时候,肯定很漂亮,可这时她们也有些不开心,好像冥冥之中有些事情要发生。
可那些新生的竹笋却是什么也不想,他们总是那么倔强,永远都会抬头挺胸,冲着天空,一通疯长,才不管是什么天气。他们长得也快,没几天就能窜到屋檐那么高。我长了十八年,还没它们长了十八天的高。
我又听见了叽喳的声音。相比记忆中,他们今天好像回来的早了些。却不进窝,一直在小院儿的上空盘旋着。飞得又低,几次都是掠着我的头顶过去。才发现天又阴了些。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滴水打在了我的左耳上,终究还是下雨了。
下的不大,雨滴们好像并不着急要坠到地上。他们要在空中多留一会儿,或是说当做了自己在飞翔。可终究还是逃不过要坠到地上的。一点一点的打湿了这个并不大的小院。
那两只燕子好像闲不住的,这时又在屋檐下面的天线上来回荡,叽叽喳喳的好像是在抱怨这下雨天,不愿再飞出去。羽毛被打湿的感觉可不好。
天空中闷了几声雷。像是在呜咽,又更像,是在倾诉。可大多人都只会感到害怕,或者说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声音。人们不喜欢看坏脸色。也不喜欢听呜咽和倾诉。可是有哪个人会永远没伤心过,何况比每个人都要年长的天空。烦心事多了人会流泪,天空也一样。
雨下的大了些,雨滴很直接的打在地上。一开始的小雨滴就像是懵懂无知的孩子,喜欢玩耍,喜欢打闹。现在的雨就像是长大了的孩子,懂得了些事,知道有些事是逃不过的,所以便不再贪恋玩耍,不会再想象自己是在飞翔,它们明白,只有等到太阳出来时,才能再飞回天空上去。不再企图多些逗留。既然逃不过,索性接受现实。
这雨不算很大,却也没有停的意思。我也确实厌了,便进了屋。听着雨滴拍打窗台的声音,笔尖不觉淌出了这篇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