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带完凉山孩子夏令营,在西昌过完火把节,支教部搬到川兴镇的新桥小学旁,这里是郊区人不多,偌大的三层楼就住了我自己,当时犹豫着去哪儿发了条朋友圈:色达?大理?尼泊尔?沙漠?独自旅行OR结伴搭车。
一切都是未知的,在山里待久了人有点胆小有点傻,特别是对大城市有莫名的恐惧,仿佛那是一头恐怖的怪兽,会吞噬你的肉体和灵魂。
带孩子去成都玩时认识的青旅老板给我推荐了一个免费的名额去色达,那就走吧!
火车去成都,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背包里塞了一本《圣经》,睡在火车上铺看了会儿圣经,还有安妮宝贝的一本书,觉得自己也是流浪的状态,注定不会收获寻常的经历和感情。
但我有一颗善良而乐于奉献的心。前段感情带来的创伤还未痊愈,就要踏上未知的旅途,会遇到什么完全不知道。
下了火车,广场上有流浪歌手在卖唱,找青旅的路上已经11点左右,在人民南路去烧烤摊的路上看到地上有几张百元大钞,都是折叠好的,欣喜不已,拿起来一看,我也是醉了,背面是包小姐上门服务。真是城市套路深,我想去农村。
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起来赶往出发地点,成都还没醒来,我就已经要走了。我是一个守时的人,不喜欢早到也不会晚到,两者不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就是浪费别人的时间,所有选择一个提前1-2分的时间是一件妥当的事儿。
还好,去色达的大巴上并没有老年团,都是和我差不多的年轻人,小情侣居多,坐在最后面的位子空间大的可以躺下。第一天到观音桥住一晚第二天继续出发,于第二天中午左右才到达色达。
旅行社说由于在修路小巴不能进去,只能走到坐公交车的地方搭公交车上山顶,安排住宿选择了红房子,都是修行的觉姆和喇嘛们住的,和想象的不一样,环境非常简陋洗漱入厕都要去山顶的剌荣宾馆,但也睡得踏实,裹着睡袋和被子不感觉寒冷。
当晚就听了一堂索达吉堪布的开示课,并不会索然无味,全程平易近人生活化的描述,让人很容易接受,一些佛学和大道理讲的通透明白,深入人心。
旅行社的行程是第二天中午就走,跟着大巴到山脚的都江堰饭店吃了碗面犹豫了下跟导游说:不走了回佛学院。导游说那可不退钱的哦,还开玩笑说又一个来了色达要留下来修行的妹子,也无所谓了背起包就往回走。在剌荣宾馆地下室住了18人间。
除了不通风,有WIFI,床头灯,还有厕所卫生间(虽然在三楼),在这里住了半个月。认识了许多有趣的人,有背包客,有来参加法会的,有藏族来朝拜的,有流浪汉,有香港人拖儿带女的来修行。
背包客之一,骑川藏返程的疯子,带队骑318自行车过去西藏,自己一个人317途搭回来,在上海读研究生最后一年,整个人表面看起来挺不正经的爱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被晒的黑黑的还有点小胡子。住在我隔壁,一早就在隔壁喊我:小鱼儿,快起来带我们去看土拨鼠,我说:这么早土拨鼠还在睡觉那!他:没关系,我们去把它们叫醒!
有个刚从成都独自骑行的帅哥,骑川藏到后阿里地区,是个白白净净的小伙,装备很齐全,连太阳能充电板都带了。不过后来我都回城市了过了两个月了再看他朋友圈滇藏线骑回到云南在丙中洛到察隅那段已经变成了非洲人。惨不忍睹。断断续续做过青旅店长家里也不缺钱,就是得了一种不骑行就会死的病,颇为父母嫌弃啊。
妹子是我在佛学院做义工认识的,高三毕业的暑假和爸爸来佛学院修行的,考到北京医科大学了,专业是兽医。父母都是菩提学院的学生,我们一起在佛堂里摆贡品,在藏经阁里搬书,在素食饭店里摘菜洗菜,这些志愿者行动在佛学院里被称为"发心"。对了,认识妹子是由于疯子也在佛堂做义工介绍的,妹子高大魁梧做事麻利大大咧咧和我颇为投缘。
法会开始那几天青旅人简直爆满,我隔壁挨着的床母女子三人挤着一米的床,小孩子老滚到我床上调皮捣蛋一点私人空间没有,隔着一个人能过的走道一个高低铺一对情侣非得挤在下铺,上铺空着我就大胆建议搬到上铺把我的床让给母女三人。反正晚上我踏实睡到天亮,孩子的哭闹声、下铺的动静、屋里觉姆们的念经声都没能把我吵醒。
这对情侣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女的缺氧待不下去,晚上做完义工参加法会回来发现地面脏了许多还有一股怪味,下铺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藏族女子,一米的床一大半是盆啊行李啊什么的,女子也不说话,旁边的床头柜上乱七八糟的摆了大饼和白色的酥油茶。
第二天一早我一下床,唉呀妈呀,地上都是白色的酥油茶,连我放在柜子下的双肩包上都有残渣,我也是醉了。忍。因为她老公坐在床沿,两个人一起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颇为严肃,我不敢有任何反应。
几天没洗澡了,瞄着三楼厕所隔间能冲个凉,正好水龙头下有个盆,在房间烧点水端上去就ok,整个过程3分钟搞定,挑个有太阳的天气,脱去充满汗渍味的内衣和臭烘烘的冲锋衣,洗完澡才发现没毛巾,用围巾擦干头发,把衣服洗了晾在的顶楼,顶楼一堵墙隔了两半,一间间的铝合金房子住的拖儿带女的家庭颇为拥挤。
一日和妹子在佛学院的便利店买东西,转身见一背包小伙在犹犹豫豫的转圈,遂搭讪起来聊天得知我们居然认识同一个人,那就是我支教时候的伙伴,孙老师。我和妹子决定买锅买菜到后山支起来自己做麻辣烫吃,三个人决定先去一号冒菜(在一个公共厕所对面)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