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初,我和怪怪柴度过了在雅安做壹基金灾后重建的志愿者“蜜月”后,按照计划是要到塞拉利昂参与埃博拉任务。这时埃博拉疫情好转,我们被通知任务取消继续待命,正在我们扼腕没能参加这场抗击埃博拉的战役时,尼泊尔发生了大地震!我们立刻被派往尼泊尔。这下太刺激了,从西非到尼泊尔的变化只是在一天内,这就是人道救援工作的魅力,计划完全赶不上变化,你不知道下一刻会去往什么地方。
接到任务通知的一刻
2015年4 月25日,尼泊尔发生地震。刚在英国完成了一个水务卫生培训课程的我,很快就收到任务通知。培训时听导师同学们分享各种前线经历已经令我十分心痒,收到通 知后更是兴奋不已。当时我正与哥哥的一家人在伦敦塔观赏英女皇的皇冠,嫂子看到我急不及待的样子,便去跟我哥说:“看来你弟对皇冠完全没兴趣,他就是发生灾难时才会高兴。”其实尼泊尔一直是我最想去的地方,现在终于有机会去,还是做自己喜欢和有意义的事情,所以才会那么高兴。
项目介绍
无国界医生在尼泊尔多个地方开展了项目,而我参与的项目,位于震央旁边的廓尔喀省(Gorkha)。该省分为57个区,每个区再由多个村庄组成。经过评估,我们决定在北部四个灾情严重的区:巴尔(Bar)、拉帕拉卡(Laprak)、古姆达(Gumda)和拉普(Lapu)展开救援行动,主要提供塑料布、建筑工具和医疗物资等救援物资和建设流动诊所。这些地点山势严峻,道路受地震和山泥倾泻破坏,只能靠直升机进出,加上雨季逼近,令救援行动充满挑战。一旦雨季开始,直升机无法飞行,无家可归的灾民将会被完全隔绝,每天面对高海拔的冷风暴雨,所以必须在雨季来临前为他们提供足够物资,防止出现另一场灾难。
后勤队伍的自由人
这次我的工作就与篮球场上的自由人一样多变。一开始我们住在一个山坡上的小旅馆,但接二连三的余震逼使我们搬离山区。后来我们在一个名叫阿布哈雷尼(Abukhareni)的小镇租借了一个办公室,旁边有一块空地可供搭建帐篷和供直升机降落,而我就在那里开始了第一项工作──建立基地。首先是搭建帐篷、办公室、洗澡间和废物处理系统等基本设施,之后是疯狂采购家居用品,包括床、椅子、桌子、餐具、清洁用品和文具等。我在短短几天内成为了镇上的“大买家”,一半以上的商户都认识我。
基地安顿好后,后勤队长给我分配了第二项工作──在灾区搭建流动诊所。由于直升机供应有限,行程安排得非常紧密,所以每次到达灾区,我会像电影里的特工一样在直升机着地那瞬间按下手表的定时器,控制好在每个灾区的停留时间。勤奋的尼泊尔人是我们能够按时完成工作的关键。每次到达灾区,村里男少老幼都会在直升机场迎接我们,一群男丁会主动帮忙卸货,家庭主妇会在短暂的空档为你递上热茶和饼干,村代表还会在我们离开时送上哈达以表谢意。
项目结束后,我再接到另一项工作──在位于加德满都的统筹办公室负责收尾工作。虽然都是一些琐碎事务,如合同收尾、盘点、物资移交等,但让我对无国界医生的前线工作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变幻莫测的天气
尼泊尔变幻莫测和局部性的天气,令我们经常手忙脚乱,惶恐不安。有一次暴风雨在我们搭建基地的帐篷时突然来袭,还没固定好的帐篷一瞬被吹倒,支架也变形了。经验不足的我顿时不知所措,幸好有经验的队友马上指挥拆散帐篷,其他队友也到场协助,合力拯救了这个帐篷。
5月26日,我们在返回基地途中遇上狂风暴雨。当时的情况还历历在目,直升机不停摇晃,不时有过山车般的失重感。机师最后改变方向,在一个小镇上的足球场紧急降落。这次是我在无国界医生工作以来第二次感到害怕,此经历亦令我对直升机完全失去兴趣。
尼泊尔人
“第一次来尼泊尔是因为那里的山,再来是因为那里的人。”
这句话是从旅游书翻出来的,用来形容尼泊尔再适合不过。他们的勤奋和纯朴令艰难的任务变的简单;他们的热情和友善令紧张的任务变得轻松。最令人佩服的是即使 在逆境他们亦能保持乐观的心态。许多参与这次任务的国际员工临走前都说:“I want to come again(我想再来)”。
希望他们能平安度过即将来临的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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