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露
“你的一生会遇见很多人。有人爱你,有人忌妒你,有人把你当做宝,有人不把你当回事。你痛了,你累了,你失落了,你错过了,这些统统与人无关,你的未来,统统要你自己负责。而我不能带你去。”——前几日在杂志上看见一篇名为《不能带你去》的文章,其中有这样一段话,具体我已记不清楚,只记得依稀大概。我突然就想到了你,徐杙。
【一】
三年了,我们分开已经三年了,可我还是会时常想起你。而你总是那样猝不及防便进入我的脑中,毫无征兆可言。不知你现在可否明白我当时的决定,或许你明白了想通了,不再怨恨我了。或许你依旧不明白,可你已忘记我了,与另一个女子相恋,幸福美满。然而这些我都无从知晓了,因我们已三年不曾联系,或许是永远不再联系。
现在我还是孤身一人,在那些失眠的夜里,你会忽然出现在我的脑中,使我措手不及。而现在,就是现在,我要将你我的故事写出来,不知你是否会怪我——就这样轻易地将我们之间的故事公之于众,却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但你放心,我只写我们的相识与分开,绝不会将我们相爱的过程写进其中,因再谈一切也是空。我只是想告诉这世上之人,两个人并非相爱就能在一起。就如同我们,就算你爱我,我也爱你。可我们无法在一起。
那时我大二,你我本毫无干系,唯一的交集便是玉儿。她过生日,你我均受邀替她庆生。KTV依旧沸反盈天,刚一打开709的包厢,坐在靠门口沙发上的玉儿便“腾”地起身——热情地揽着我的手臂,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以示欢迎。她总这样风风火火,她的豪放大气我学不来,可我却偏偏喜她这性子。玉儿一边埋怨我来晚了,一边将我介绍给她的其他朋友。我将在座的每位都看过一眼后,不禁感慨玉儿真厉害。她的朋友“男女老少”皆有,不少人打扮时髦,似乎只我最简单朴素,我身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扎一根红色腰带,提着一只裸色包包,彼时刚刚学化淡妆,为使自己精神一些——但站在他们当中,依旧显得单薄与不起眼。
包厢的茶几上沙发上一片狼藉,零食袋啤酒瓶散落一地,玉儿忙着给其他尚未到的朋友发短信——无闲暇顾及我。我走至包厢的角隅里,将沙发上的一小块地方整理干净便坐下。玉儿的其他朋友都开朗活跃,比我放得开,他们都跟着显示器一起唱歌,还熟络地招呼我吃东西。可我哪有心思吃喝玩乐,我的心彼时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即便周遭如何热闹,我都无法融入其中。身旁之人轮流上前唱歌,耳里一直充斥着欢快的曲调,我百无聊赖,便从包中将手机拿出来玩——可它很不给面子地因电量过低而自动关机,我懊恼自己最近做事总是心不在焉。
于是我抬起头,正好看见玉儿打着电话走出包厢,随后便将提着一个大大的蛋糕盒的你领了进来。你也是一身白装束,白衬衫白裤子,那样干净,好似天上的一片云,就这样走进我心间。那时我在想,我们竟毫无商量地便穿了“情侣装”,真是巧呀。而在场那么多的人,而我又在最角落里,你却第一个看到了我,冲我一笑,仿佛我们认识彼此。我便也向你微笑,视作回礼。你笑起来真是好看,左边的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总是爱用手指去戳你的那个酒窝,想将它越戳越深,然后每当你照镜子之时,便会想起我。那个酒窝是属于我的,我要将它命名为——方韵。是的,就要叫我的名字。
玉儿把你领到我的身边,我知她是故意的。她向我介绍你,原来你叫徐杙,我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你的名字,脑中闪过所有熟悉的“yi”字,猜测你是哪一个“yi”。当我还沉浸你名字的猜测之中,玉儿已浑然不觉地将话筒递给了我身边的你,而后又拍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只,起哄着要我与你一起唱《小酒窝》。
我害羞不已,因我不愿在众多陌生人面前“出风头”。我再三推托,可玉儿坚持。我想着今日毕竟是她的生日,不好随意扫兴,便答应下来。你站在我身旁,那样高,而我那样矮——不得不仰起头才能注视你的眼睛,对你说话。我与人说话时,总是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因只有眼睛最真实,不会说谎,所有的真相都藏在眼睛里,可我是一个喜欢探究出真相之人。
一曲唱罢,大家不怀好意地笑起身鼓掌。
“你的声音真甜,真好听。”你转过身看着我,真诚地说。
“谢谢。”我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礼貌又简短地回答你。我是人们常言的那种十分“闷骚”之人,即便内心已“波涛汹涌”,紧张至不行,脸上与嘴中却始终以“冷漠”示人。直至我们熟识,才是另外一番光景,我才会将一切外向与放肆显露出来。
【二】
我不太喜欢与陌生人接触,且心情本就不佳,便假借有事需先回去。玉儿自然不悦,但我还是说过抱歉,便落荒而逃。其实我明白玉儿的用意,徐杙是我喜欢的那种男生,阳光温润,翩翩公子。但我还未准备好,“你知道,恋爱一次,元气大伤。”
那时,我刚与L分手。这件事对我打击颇大,我终日悻悻,将自己困在家中,不愿出门。此刻既已在外,索性就散散心好了,于是四下闲逛。看见橱窗里的白色婚纱,真是漂亮;看见一对情侣共喝一杯果汁,真是羡慕;看见马路对面,正冲我微笑的你,真是讶异。
“嗨,方韵。你也在这儿啊,不是说有急事吗?”你就这样走了过来,直率地问我。
我一时语塞,脑子闪过无数借口,却又全被自己一一否定掉。再我还未想出一个好的借口之时,你又说:“一定是不喜欢热闹,对吗?”似乎不肯定自己的猜测,你将陈述句改为问句。
我“嗯”了一声,你便住口不问。
得知我的住处以后,你略显惊讶,而后你说你就住在我家附近的“水岸康桥”。我想着反正一人也孤单,两人正好做伴,便答应与你一起回家。我听母亲说起过,新建的“水岸康桥”,距市中心仅几分钟,小区依山傍水,古木苍天。可谓,晚听河水奏曲,朝闻百鸟争鸣,俯看潇湘二水,仰观全城美景。
“水岸康桥”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方。徐杙,那时我就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那时我不知道的是,其实我们并非碰巧相遇,而是你悄悄跟了我一路,最后故意走到我的对面。你看,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大多数的巧合都是人为制造的,而我却天真的以为是上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