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黎榟卫》连载之百零三


黎榟卫

吴语著

上集华蓥山往事

零三

深山拓宽归家路

白日照我踏征途

      这天上午,小雨飞洒着,浓浓山岚混沌了旷野,黄老板通知今天大家不上班,工资照发,去后山见一个最美首长。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煤厂里大多数人是共产党员,只有少数人是进步青年。我就是进步青年之一,马上就要见到这里的最美首长,我和聂麻雀很是激动。我在猜想,最美首长是不是如古代英雄黎梓卫那般威风凛凛?

      黄老板叫大伙儿头顶斗笠,身披一件如大鸟翅膀的蓑衣,由黑黑瘦瘦的光头叶雅芝领头,我和聂麻雀、鲁比夏、金世松、张酒馆、李富贵、王金来、陈贵发、吴大洋等五十多人跟着,一头扎进风雨里。

        一路上,满眼尽是浑浊山水在沟壑里撒欢,我们大多人赤一双大脚,穿行在杂草覆盖的蜿蜒山路上,雨点敲打斗笠吧嗒吧嗒响,一阵清风过,雨粒儿随风抽打在脸上,有微冷的感觉。

      令我吃惊的是,我们穿过窄窄小路,在光线暗淡的古杉树林子里,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我上次遇狼的地方,又遇到了那头灰色的大头恶狼,它瞪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呜呜地嚎叫着。奇怪的是,黄老板也学狼叫,那狼就转瞬不见了踪影。走出古杉林子,便是苍茫的白夹竹丛林,雨水从如刀子的竹叶片上滚落,我们的裤子快湿透到裆里。

      拐几道弯,就见一扇鲜竹窄门徐徐拉开,我们走过后,那鲜竹窄门又徐徐合上,再回首,便不见路了。如此几个上坡下坡,从竹林中的弯弯小道穿过,几道鲜竹窄门开启又合上,眼前豁然开朗,在大山深处的雾霭里,隐约中可见一抹平坝子,丛林中半遮半掩一排竹楼茅房,空坝子中央立一根高高旗杆,一面鲜红的旗帜上绣着镰刀斧头,在风雨里猎猎作响。房前屋后是藤蔓茂密的丝瓜南瓜,还有挺着大腹便便的包谷。

        更令我吃惊的是,迎接我们的人,竟然是我姑妈和五叔,我姑妈还是一脸淡淡浅笑,虽然她已经步入不惑之年,却一点不显老,只是多了些许憔悴。

      她发髻高挽,穿一件黑色短襟衣衫,身边站几位清秀女子,腰里插两把小巧玲珑的短枪。姑妈和五叔跟黄老板握手,再跟我们一一握手,他们握住每一个人的手时,就和蔼可亲地说:“这就是家,欢迎回家看看,辛苦你了!”

      姑妈握住我手的时候,满是柔情和慈爱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她摸摸我脸庞,拍拍我肩膀:“儿子,你长大了,还是那么乖巧那么帅气。如今,国家和人民正在深重灾难中挣扎,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为了国家尊严,为了国家富强,为了人民幸福而奋斗!”

        我点点头:“姑妈,你就是我们的榜样,我会向你学习!”

        笑谈中,五叔说他多次去了北平上海和天津,明明是我大中国的地盘,却被洋人瓜分了,作为中国人反而不能去,这是他妈哪里的规矩?分明是强盗逻辑嘛。

        他说:“我们要解放全中国,驱逐鞑虏,还我河山。到那时,你在全国哪里也看不到洋人,更不要说挎枪的洋人,国土就是一片净土,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未完,明天精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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