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业的提供者是卖家,卖家憎恨购买娱乐的买家。下班后卖家变买家,他应该还记得自己上班时对买家的憎恨。
这种憎恨源于对工作的形式和内容的憎恶。
进卡拉OK房迎宾会鞠躬至93º,我们选择忽视娱乐业工人的惨像,只摘取娱乐的果实,好像吃水果不会考虑种植工人。吃水果的快乐和娱乐业的快乐一点分别在于:娱乐业必须始终保持刻意的忽视,这种刻意会影响娱乐效果。
刻意忽略,构成了娱乐的底色,在灰暗的背景板上挥洒娱乐之多姿多彩。
人的尊严是奢侈品提供的,人的快乐是娱乐业提供的,只要购买就能总有尊严和快乐。
城市里人们的生活物资全都是社会化、国际化分工合作的商品;针对每个个体人类,他的情绪、自尊存在意义,也被社会化分工合作的生产创造着。
人的在外需求(衣食住行)可买,人的内在情绪(喜怒哀乐)和存在意义(死与生)可买,死与生的意义可参照社保。
又:总有些人,尖叫着说你们不能生产我的快乐!我的这份需求独一无二!那么,他是前现代的生物,他拒绝社会分工,不适宜生活在我们当下世界。又有种真相是:人的快乐确实不能被工业化生产,当欢乐舞曲响起时他回应以悲,当年终人们聚集新年倒计时,他却慎独,于是他疯了。
所有人都疯了不是么,我们不敢说娱乐业是无用的:这是对社会分工的背叛,背叛者当被驱逐。当所有人都深知“它无用”,娱乐和分工其实已经事实上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