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月光男孩》

作为奥斯卡最佳影片——《月光男孩》,我自然是不落俗套的要去看一下蹭一下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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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初次看到封面的时候,一直以为是一个人,也就是Chiron的小时候、少年、青年时期,也正对应了影片的三个部分——Little, Chiron, Black,也对应了Chiron人生转变的三个时期。还是三个时期,也只是选择了一些片段,虽然很凌乱,但有种特别的东西,将这些时间碎片奇妙地粘合在一起。这个特别的东西,叫做“困惑”。亦是对他人的,更是对自己的。

很多人都说这部低成本的影片之所以会获得奥斯卡是因为正确的政治倾向。其实不然,只是影片是以黑人为主,这世上无非就三种人,黄种人、黑种人、白种人,只不过是选择取了其中的一种而已;选取的主题是同性恋,这也很稀松平常,就像我国新颁布的小学生性教育读本中所写的那样,性取向就好比吃饭的口味一样,有人喜欢吃甜的,有人喜欢吃辣的,有人既喜欢吃甜的也喜欢吃辣的,而这部片子,恰好是选取的其中一种口味罢了。

那这部片子的剧情又不复杂,一句话就可以讲清,一个同性恋黑人男孩的成长故事。那这又不像我们平常所看到那些黑人题材的电影,作为一部浑身贴满了敏感标签的《月光男孩》却献上了完全不同的玩法。他并没有站在政治高地位为某类特殊群体发声,而是涓涓细流般低诉着私密的成长体验。没有白人群体居高临下的涉入,没有异性间隔岸观火的非议,这样一部黑人同性恋电影,反而更能引发普适的共鸣。黑人观众看这部片,会想到被边缘化的日常;同性恋观众看这部片,会想到苦涩的性觉醒;异性恋观众看这部片,会想到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的成长。而这种普适,看来并不廉价。因此也不难想象,这部低成本的影片可以获得如此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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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Little

Chiron的童年时期,瘦弱矮小,所以被叫做Little。开篇就是它在同龄的小伙伴的追打下逃窜,然后就遇到了对他影响很深的人——Juan。这个男人救了他,供他吃住,教他游泳,还时不时得教他如何处人待事,可以称之为教父的一个人。而他的女朋友——Teresa,也以她的温柔成为Chiron心中如母亲一般的存在。毕竟他的毒瘾母亲他她回家之后就会对他大吼,毒瘾过后,又会哭泣着对他说“我爱你我”。但事实上,Juan是个毒贩,而Chiron妈妈染毒他也难逃其咎。真相揭开的一瞬间,空气尴尬地,仿佛凝固了一般。

除此之外,一直懦弱,在学校被伙伴们欺负的Chiron,在另一个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男人Kevin的刺激下,向他证明他不是软弱的,Kevin的回复——“See Little? I know you wasn't so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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Ⅱ.Chiron

少年时期的Chiron,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的事实,但也总是被恐同症同学欺负。而他喜欢的男孩,Kevin,为了在恐同症泛滥的黑人社区自保,这位小哥只好冲Chiron挥起了拳头。反倒是一犯毒瘾就发疯的妈妈,果不其然的能够流露出直接的爱意——“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我也是你生命中的唯一”。亲密的人,游走在善与恶的两极,他们的隐瞒、背叛与反复无常,完全另选Chiron失去了基本的情感判断。Chiron将头埋在冰水中,审视自己是谁,放弃了诉讼,打伤了Terrell,在与Kevin的对视中被带走,就像Little篇中说的“I ain't so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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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Black

青年的,他人走他乡,披着一身腱子肉,铠甲穿着宽裤子,成为另一个人。像Juan那样强壮,戴着Juan同款的黑色帽子,就连车饰都极度高仿地放置了金色皇冠,如他那般行事,做起了毒贩子,或许在他心中,成为Juan那样的人才可以真正的保护自己。无论是哪个时期,镜头都喜欢潜伏在Chiron身后,捕捉他的身影。而这个角度看过去,只有两个字——孤独。他的孤独,就是对自我的困惑。在不同的时间段里,Chiron用同样的姿势洗脸——直接将脸皮浸入冰水,再抬起头看向镜子。时间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他仍要一遍又一遍,就确认自己是谁。时隔多年,青年Chiron鼓足勇气重回迈阿密,再次见到Kevin。街头宝蓝色的灯光窜进车里,将两人的脸打量打量,散发着克制又迷幻的情绪。


这部看似苦大仇深的电影,其实那些绵里藏针的小清新无处不在。

“月光男孩”来自Juan小时候经历的一个故事,透着绵延的诗意——“有一次我撞到了一个老太太,我就是一个到处乱跑瞎叫的孩子,这个老太太拦住了我,她说‘在这样的月光里乱跑,黑人孩子看起来像是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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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自然也成为串起主人公成长的索线。在蔚蓝色的大海里经历了呛水的死命挣扎之后获得新生;沙滩,在靛蓝色的月光下,少年Chiron眼神闪烁望向心爱的Kevin,两人不知所措地相互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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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用大量的主观视角镜头,将我们生生拽入主人公的内心。被欺辱与暴力胁迫时,被Kevin攻击的Chiron,我们能感觉到他的恐惧、不安与孤独,而他的恐惧、不安与孤独,就是你的。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能从影片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即使Chiron为了保护自己装作Juan的样子,但直到他鼓足勇气去见Kevin,才真正认同了那个蔚蓝海边弱小的自己。

而我们每个人每天忙忙碌碌,又有多少人活的是自己。

其实,成为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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