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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即起,洒扫庭除”,今日清晨,趁热浪尚未袭来,我来到楼上的露天阳台进行清扫。
经过昨日一天的雨,阳台的地上被冲刷得很干净,只是在墙角处、花盆间有一些落叶和泥土。我仔细地扫着,边干活边爱怜地看看我的花草们。
雨后的宝贝们,更显生机勃勃。占据主位的几棵桂花,不管高大的,还是小巧的,均长势正盛,枝条肆意地伸展。黄瓜藤上开了更多鲜艳的黄花,撩开枝叶,可以看到那两个小黄瓜更加饱满丰润。还有一些无名的植物,仿佛一夜之间从土里冒出,枝叶翠绿,有的竟然绽开了小小的紫色的花瓣,美丽得很。
此时,屋檐上传来鸟儿的说话声、歌唱声,是那么清脆悦耳。
这一切,都让我的心也随之喜悦起来。当清扫到那盆金银花时,我的惊喜更是爆棚。
一场雨后,金银花那原本干枯暗红的枝干上,冒出了一条又一条绿色的藤蔓,每一条的末端都缀着一簇花骨朵或绽放的花,成双成对、摇曳多姿。花骨朵,呈绿白色,头粗身子细,像挖耳勺、火柴棒或者是小棒槌,总之,又苗条又可爱。
它的花瓣则呈现两种“业态”,一种是白黄色的,另一种则是鲜黄色的,花蕊细长,像丝线一般,头上戴着金色的小帽子。我数了一下,每朵花的花蕊都是6根。凑上去与花儿来个亲密接触,能闻到一股特别的清香。
金银花的得来全不费功夫。去年六七月份的一天,我去娘家看望妈妈,和护工姐姐带着妈妈在生活区里“游园”,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大片的金银花。
之前我只见过杯子里的“它”,我有一段时间总是咳嗽,就从药店里买了罐金银花,每天取一小撮儿放入杯子里喝。
当护工姐姐告诉我那一大片就是金银花时,我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感觉新鲜得很。
和护工姐姐一起“游园”,我这个“文化人”,却要拜不识字的她为师。生活区里的树木花草,没有她不认识的。随便一株植物,我手指一点,她随即就能说出它的名字甚至用途。
她的这项本领完全就是自学成才。她有6个兄弟姊妹,家庭的贫困,使她与上学无缘,从小就帮着父母亲干农活,山坡上就是她每天劳动的场所和学习的课堂。
每年春季是金银花盛开的季节,从5月份下旬开始,她每天上山采金银花,回家后晒干,再拿到集市上去卖。有一年,她一连采了十几天的金银花,才凑齐钱,给小弟买了双上学穿的布鞋,而她自己一直都是“赤脚大仙”。
看着我对着金银花的花痴样,护工姐姐当即进入花丛,掰了一个枝条给我,说插入土里就能活。
我回家后就将枝条插到了阳台上的一个大花盆里,之后就放任生长了,再也没有特意关照过它。
没多久,它就开枝散叶了,但并没有开花。没有卓越的风姿,便让“以貌取花”的我失去了疼爱之心,只是在给桂花树浇水的时候,顺手给旁边的它也洒些水。
到了冬天,我怕桂花冻坏,费尽气力,采取一点点“挪动法”,将沉重的花盆搬到室内,而对金银花呢,却任由它在风霜雨雪里飘摇。
春天来临的时候,为了使桂花沐浴到阳光,我又艰难地将它搬回室外。再看金银花,只剩下零星的绿叶子,枯黄干瘦的枝条在同样干硬的竹子上缠绕着,一派同病相怜的样子。
“它今年怕是不能开花了,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我给它喂了些水,心里长长地叹口气。
一个多月前,护工姐姐也病了,动了个头部手术。手术后,我们姐弟三人经常跟她打电话,一天天地数着日子,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大前天,她让儿子开着车,去看了我的妈妈,事先没告诉我,去了以后才打电话给我。听她的声音,已恢复了往日的洪亮。
欣赏着花,想着护工姐姐,下楼后上网查了一下有关金银花的资料,才知道它的花期很长,从5月份一直到10月份。初期时花色是白色的,之后颜色就会加深,慢慢变成金黄色,故名金银花。
金银花,除了这个芳名,它还有个坚强的名字,叫“忍冬”。
古诗云:“金山银海觅花踪忍尽寒冬叶翠茸,春饮清泉颜带笑秋沾雨露步从容。柔柔萼蕊彩霞艳馥馥奇香醉意浓,一片丹心尤日月悬壶济世药疗痈”。
“观赏是美丽,入药是上品”,说的就是金银花了。不同于其它的花儿,让诗人称颂的,从来都不是它的样貌,而是它高尚的品格。
我很是想念如金银花般的护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