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部落战乱,皇上命离墨为主帅出征。柳絮飞扬,春色本绿,天气却阴沉沉的惹人烦忧。
离墨走后,若雪开始喜欢上了写字,墨香淡淡,记着她的日常,飘到边疆。
“前几天,姐姐带着古思琴而来,说每天要弹给宝宝听。一曲未终,琴弦却断了。姐姐拂着琴弦,呆坐了足足一个时辰。
离墨,我说琴弦断了可以再换,姐姐却笑着起身,缓缓离开。她的笑,在闪烁的烛光下,竟让我想到凄美。
第二日,姐夫来接姐姐,他们眉眼情意依旧。是我想多了吧。”
离墨的字,苍劲有力,“嫁期将至,即归。”
若雪将信放到小匣子中,把玩着随信捎来的梅花簪子,别致不落空俗。
“又在想离墨了”,母亲进来看到的正是她发呆模样。
“离墨被皇上派去边疆,走了有两个月了吧。你大哥来信说边疆已经逐渐稳定,不过半月即可结束,定不延误你的婚期。”
若雪的脸难见的红了红。
“这几日总是梦见你姐姐,小时候受了委屈咬着嘴唇,硬是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模样。明日,你随我一同去看看你姐姐吧。”
“姐姐!”若雪满身冷汗,梦中姐姐着清莲嫁衣,笑意吟吟,“若雪,莫怪少云,莫迁怒父亲。”她想要抓住,姐姐却消失不见。
寂静的黑夜,独独响起敲门声,杜府下人来报,“夫人流产,来势汹汹,大人小孩都没有保住。”
若雪奔到府门,抢过小厮来时骑的马,一路到杜府中,奔到姐姐屋前。
屋外三妻四妾用手绢擦拭明显没有泪痕的脸颊,屋内杜少云跪在床前,深情恍惚。
若雪抓过若雨的手,已经冰凉,她精通医理又如何,救不了姐姐,有什么用。“姐姐还有两个月就临盆了,你为什么让她吃红花。”
“红花?我不知道。”杜少云缓缓抬起头。
若雪恼怒,竟然不知吗!“你不知,那好,问你知道的事,门外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姐姐说你不愿纳妾,怎的多了这么多出来。”
“让我陪陪她,之后我会去向你交代。”
“交代?我想要的不是交代,我想要的,是姐姐,巧笑嫣然的姐姐。”
“离墨,姐姐走了。”
信送去的第二日傍晚,离墨风尘仆仆,出现在若雪面前,她终于哭了出来,脆弱得像个小孩。
离墨轻轻拍着若雪的后背,“听说前朝皇帝被双生女子迷惑,从此君王不早朝,民生哀怨,先皇起势时,显些被双生武将迷惑,命悬一线,得先祖端亲王识破,是以,当今皇上信奉,双生之子,为异数。“
“他信,双生之子,已为异数,断不可再产子,否则将祸国殃民。你祖父和外祖父,合力才保住你们姐妹。”
“有些事,我知道,暂时却无能为力,雪儿,我断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若雪看着离墨,有他在,足以,“你休息吧,明早还得回边疆去。”
离墨睡了三个时辰就匆匆赶回边疆,杜少云出现在府中,一身素衣,再没彼时的锋芒。憔悴如他,若雪忽然想起姐姐的话,莫怪少云。
杜少云握着手中的茶,也不管若雪有没有在听,“那日,初见若雨,我曾私下问她,是你吗?她说是。我以为骑马行医的女子,该不会爱诗词才对,她却偏偏爱诗词。后来,见到你,我忽而觉着,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询问你姐姐,就不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你姐姐,是那样聪慧的女子,她怎会察觉不到,开始说娶她,实是因皇上的内定,你姐姐定为太子妃的传言过盛,皇上怕挡不住。”
“是你将她带到我身边,她是如清莲一般的女子,才思敏捷,我为她动心,认错就认错吧,守着她,甚好。”
“父亲大人曾跟我提到关于你们的秘闻,给了我一些药,叮嘱我隔三日便下在若雨的早膳中。若雨大抵是感觉不对,偷偷换掉早膳,是以她才会怀孕。”
“我绞尽脑汁瞒着皇上,想着纳个小妾,当做是她生的,不想还是传到了皇上那里,他隔段日子便赐美妾警告我,我想着,先像花瓶似的摆在家里,慢慢消除皇上的怒火,待你姐姐平安产子后,再打发她们出去。”
“可是,我竟不知,皇上会派人下红花给若雨喝,导致一失两命。”
若雪将手中的古思琴,断了的弦。想起姐姐所说,无论如何,她安之若素。姐姐,怀孕后是知道的吧,知道那个秘闻,否则怎么会喝下那碗红花气味甚浓的汤,姐姐,她想保杜少云无恙,保林家无碍。
这古思琴,还给你。
杜少云以为若雨会气他不想要孩子,会气他又纳小妾。抱着断弦的琴,想起有日若雨拂完琴,似乎了然的话,“少云,你不必左右为难,孩子的名字,终会取好的。”
聪慧如若雨,怀孕之后她是知道的;残忍如他们,以为瞒着就不必若雨去承担;残酷如皇上,宁信其有不信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