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答应了她晚上到葡萄架下偷听牛郎和织女的谈话,我老婆这个女流氓就不断的前来骚扰我,我看她兴奋的劲头远远超过了当初我俩的“第一次”。
“老公,你说他俩一见面会先干什么?是抱头痛哭还是深情相望?”
“哭个叉叉,望个铲铲。当然是先组织一回“活动”再说了,一年就一回那还不抓紧时间呀。”
“嗯嗯”她满意地走了。
“老公,你说他们说白话文还是文言文啊?咱们用不用带个古代汉语词典啥的?”
“词啥典啊,文啥言啊。那牛郎是个放牛的织女是个织布的,又不是吃面拉诗的装B文人,带啥词典呀。”
“嗯嗯”她满意地走了。
“老公,你说他俩会说点啥啊?是互诉离别之苦还是聊一聊孩子和庄稼?”
“牛哥哥说啥我不知道,织女妹妹会说一个英文单词“ROOM”,而且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说的:啊噢噢姆 ”
“你个流氓”她满意地走了。
“老公,你们家这棵葡萄树真是神树吗,真能听到牛郎织女说什么啊?”
……
我家院子里有一棵葡萄树,年深日久,虬枝峥嵘,谁也说不清它老人家生于何朝何代。那一年翻盖房子的时候,我爹嫌它碍事本要砍了它,单是生了这个念头就足足换来我奶奶一通拐杖半月白眼。“为什么不能砍这棵树啊?”我问。“这是棵神树,每年七月节的晚上,真心相爱的男女能在它的下面听到牛郎和织女说的悄悄话呢……它随便一个树股子岁数都比你大,你爷爷的爷爷小时候就整天光着腚躺在树下听故事……”
必须指出,光着腚躺在葡萄架下的大青石上听故事的确是一件很神仙的事儿,也难怪每一辈儿的爷爷们都乐此不疲。每年夏天,这棵老树总会焕发青春,青丝绿叶遮住了小半个院子。当大黄狗安静的趴在街门边眯缝起眼睛的时候,当最后一只芦花鸡撅着屁股使劲扑腾上墙头的时候,当墙外人声渐少榆树上蝉声渐息的时候,奶奶的故事就已经讲得断断续续了,我就光着屁股躺在那块一拖多宽一人多长、凉嗖嗖的大青石上,清澈的目光透过叶子的缝隙与月光交汇……
我老婆一脑门子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我正在紧张的筹划晚上的计划,恋爱四年,虽然一口一个老公老婆的叫着,可我还从来没有向她表白过,七夕节,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那一夜,我说,“老婆,虽然你妈说我个子不够高,可是我奶奶说爹矬矬一个娘矬矬一窝,你个子高就行了;虽然你妈说我家条件不好,可是我奶奶说爹有娘有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就行了;虽然你妈说我家离你家太远了,可是我奶奶说现在交通这么好,你妈的思想也太保守了。我奶奶还说,咱俩都好了四年了,早就该考虑下一步了。老婆,我不能给你金山银山,可是我愿意为你天天洗碗;我不能保证自己飞黄腾达,可是我会努力每天回家吃饭;老婆,我们不要学天上的牛郎和织女一年才见一次面,我想天天都看到你的脸;老婆,我已经习惯了有你的生活,我不能想象以后没有你我的日子怎么过,老婆,请你嫁给我……
那一刻,金风送爽玉露飘香,那一刻,弦月在天星光灿烂,夏虫也为我鸣唱,树叶也为我鼓掌。天上的双星话离别,树下的我却迎来了生命中的新篇章。
那一年,是公元2002年,如今,我女儿开学后都该上小学五年级了。
七夕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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