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彩霞
爱人是千里之外的湖南人,结婚多年,我也不过和他回去过了两三个春节,如今公婆都来阳城养老,过年走亲戚,我也只剩回娘家这一场重头戏了。
往年只要不上班,我通常是初二就回娘家,一大早,我就在家里不停的催促,总会吵得他们父子比平时起床还早,一番梳洗,欢欢喜喜出门。母亲时常觉得我工作辛苦,早饭都会给我做好,我回去的任务,除了吃,还是吃,只要时间允许,经常还住上一晚,走的时候,炸的煮的,蒸的炖的,还得带走一大堆,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养姑娘真是一桩赔钱的买卖。
如今母亲过世好几年了,回娘家渐渐也没有了以前的热情,今年难得能连休3天,我懒洋洋连门都不想出,今天早上还是老公把我拉起来,说回去看看老爸,最好能把他接下来。其实我知道老父亲执意要回去过年,初六之前他是不会来我家的,不过我们也还是需要回去一趟,磨磨蹭蹭,快11点,终于出发了。
果然不出所料,嫂子弟媳都回她们娘家了,两个院子都是冷锅冷碗,父亲从小是抱养的,他那边的几个小辈来看望他,放下礼物就走了。我来回转了一会,感觉很没有意思,那边的几位长辈我也需要拜访一下,况且有个堂弟还建议今年一大家子聚一下,这其实是老公今天回来的主要原因,通常聚会这种事情,他都是比较积极的。
第一家先去了小姑那里,吃了半碗饸饹面,到大姑家就1点多了,可能家里没客人,两位老人正在午休,听到我们进门赶快起床了,拿出瓜子糖果招待我们,农村的家里比较冷,我们有点坐不住,待了一会起身告辞。小叔家里人比较多,两个堂弟今年难得都回来过年,一会儿就摆好酒场,他们吆三喝五开始了。我蜷睡在二伯母的炕上,和她聊着家常,想着生命真是奇怪,前几年老人家在医院病危,就计划回来办后事了,后来居然又缓了过来,看着精神挺好的二伯父反而已经去世多年,不得不又一次感慨生命无常。
夜幕降临,我们返回城里,弟弟归家后熬好的米汤、炖好的鸡块也没有留住我离开的心,想起初一和女儿去滑雪,我吭哧吭哧给她拖了几次滑板,不耐烦告诉她,今年负责找个对象,不要一直用我这个老保姆,她大叫:不不不,嫁了人,我自己的家就成了娘家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家里没有了母亲,自己真的成了泼出去的水,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