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有词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又言:“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细细呢喃,往复循环,才略懂其中的沧海桑田深长韵味。
初见,多么美好。也许只是桃花散落间视线触及到那不掺杂质的桃花面;也许只是拾起桃花抬头望见须眉间的干净清楚。温婉如玉,刚毅如锋剑。
因为不曾相识,所以都有一股青涩的情绪,一掬欲言又止的情怀。
短暂的初见,如桃花化泥。可能自此别过,从今念念不忘;可能两个世界从此有了交集,后来又生了怨怼。这便是年少曾萌生的情。前者要好些,至少那抹初见的芬芳仍萦绕在心间,后者却早已酿成荡气回肠的痛楚,折磨成辗转反侧的伤悲。
痛过后,人人常怨:世界偌大,何苦遇见,;若无相识,何来伤悲?纵然没有一起时的甜蜜,不曾相知,也总比离后的撕心裂肺好一些。
《时间的针脚》中女主人公遇见那个英俊的骗子时,也是有颦颦一笑的心动与美好的。又怎知,他会卷走她的财物,狠心留下她们母子。她当然怨念,再美丽的容颜会被厌倦;再沉重的诺言敌不过初见那一面。
飞走,放手;放自己的手,让自己好过。只是从此只愿相见,不愿相恋来势汹涌的情感,敌不过时间。蓦地想起浅浅几句话: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言,何必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以陌路。”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只愿人生相停在陌路初见,不走近,不相知,不盼相守。远远地望着,品着桃花纵落夜见,水到人间伏流的恬静清丽。
不然纳兰何苦苦吟:“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霜霖终不怨。”
又何苦痛道:“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