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子:
最近天很热,但今日突然袭来一场大雨,你也应正在享这夏日少有的凉爽吧。
暑假以来,我们很少联系了。
这得怪我。
我是一个很少用现在那些流行的通讯工具的人,一直觉得,除了打电话也只有写信这种联系方式是好的。
但毕业以后,又哪有那么多事可以来交谈呢?即使,我们曾是闺蜜。
谁也没有先说一句,似乎谁都在怕。至于怕什么,大家都对此模模糊糊,但又似乎清清楚楚。
在长大的过程中一点点的变化,中途变成了我们这样。
我们一直说要常联系,常约出去玩,常一起看书谈心。但,时间将一切都改得很彻底,这里自然包括我们。
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中的“我”小时候厌恶那些大人,而最终却成为了那些大人中的一员。你知道的,我曾对此嗤之以鼻,并誓要做一个自己想做的大人。
但在这几年的成长中,我已发觉很多事情是不可控的,并且我正向着自己所厌恶的那一类大人靠拢。而这,使我一度感到沮丧。
你常说我是个悲观的人,这没错,脑袋里似乎常有一条绳子拉着我向那条路前行。对此,我从不抵抗,甚至有时这使我很享受。
但在成长这条路上,这也渐渐显现出了弊端。
它曾使我在人际交往中只看得到人的虚与委蛇,那让我感到自己很虚伪,心情也是低潮不断。
渐渐的,我会去看一些鸡汤。很多人说得没错,心灵鸡汤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但这少有的用处在我还是有的。
我渐渐缓和了心情,也浅浅调整了心态,这使我多了些许轻松。
今早我看了子戈给于心的一封回信《我长大了,我并不难过》,其中说:年轻时以为的事故,或许只是长大后处事的坦然。只是年轻时被张狂遮蔽了双眼,于是看什么都是堕落。
看到这段文字时,我想我们都会沉默下来。我是自省,而你——
在一阵沉默后,定会一边捂着嘴笑,一边用那阴阳怪气的语气道:“这被张狂遮蔽了双眼的人,不就说的是你?哈哈。”
你那语气,虽实是欠打,但我也已是习惯。
我该是没有太大反应的,那说的很对。而世界上有着一些相似的人并不足为奇,那么有一些引起共鸣的文章也应是不足为奇的。你知道的,我也想同你一般笑起。但我们从不是那对相似的人,我便也无从笑起了。
依照我的性子本应悲伤,因为我渐渐长大为自己厌恶的大人。但正如子戈所写——
我长大了,我并不难过。
即使偶尔因为身为这样的大人而感到寂寥,但进一步讲,我并不难过。你该为我感到高兴的,为这样的我。
知乎上有对太宰治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评论,其中有一位叫XX OO的话让我印象深刻:
为了隐藏这个真相,隐藏我自以为自己是不正常人的这个事实,我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人。于是我开始抛弃那个异于常人的自我,开始模仿“旁人”。人云亦云,随声附和。生怕坚持那些异于常人的想法,就会成为旁人口中的不正常。没什么好抱怨的,因为我坚信,这是在修正因异常而导致的错误,是成为“普通人”的必经之路。
是的,会偶尔认为自己是不正常的人。但是,我们没有试过的一些事情,也许并不是那么的糟糕(有一些糟糕也是避不可避的)。
也许,或者说肯定,我们无法成为想成为的大人。但是,要尽力让自己过得轻松一些。
生而为人,不必对自己说抱歉。
退一步想,成不了我们想成为的大人,你我安好也已足够。
北秋
2018年8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