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培训,从《诗经》到《易经》,从《弟子规》到《道德经》,从《论语》到《抱朴子》。因底子薄,也就大致感受了一下《诗经》的朴素,《易经》的玄幻,《道德经》的无用之用。当然我觉得从知识层面我的收获是葛仙真有其人其事。总之,这五天,我是云里雾里听国学,掉到国学染缸里又极速地爬了上来。
最后一天是讲述《论语》,与第一天相呼应。前四天培训,台上坐着的不是胡子拉渣,就是老气横秋,与他们研究学科气质相配。我基本是只听不看。因为不愿戴眼镜。最后一天,终于见台上有一眉目清秀的。年纪看上去不大。看头衔,是杭师大哲学系的副教授。其实我感兴趣的不是这个老师本身,而是哲学系这三个字。
第一次接触哲学,是读师范的时候。那时,我们所学的一门课马克思主义哲学被抽中省抽考。被抽中后,我们连上十天哲学课,其实教我们哲学的老师我已记不起了,但是这次考试我记忆犹新,因为全班54人,有一半多人挂科,而我及格了。我当时很纳闷,我怎么就及格了,因为我在那班上,成绩确实不咋样。
第二次接触哲学,是自学考试,90年代的自学考试那是非常严格的,堪比高考。这是一门公共课,必考。说句实在话,这门课毫无趣味可言,全靠死记硬背。当时我就觉得书中写得哲学好像神通广大,指导一切自然学科,但又没有鲜明的知识观点,就觉得无对亦有错,无正亦无反。考试结束,同校三人,就我通过。我又一次纳闷,我怎么就过了呢?
两次经历,让我对哲学这两个字眼多了一份敏感。忽然有一天,听初中同学说,我们曾经的语文老师现在是川大的哲学系教授,据说还很受川大学生的欢迎。我想我在他那学习的两年,是不是我的哲学启蒙?
这个老师教过我两年语文,当时我从乡下转到城里。从转到城里,我的语文就没及格过,一直在六十分前徘徊。老师长得很高大,浓眉,高鼻梁,眼睛深邃,在我这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眼里非常威严。他话不多,不苟言笑,声音浑厚。他上语文课从不带语文书,好像也不叫我们翻语文书。不知我的记忆有没有错。我记得印象最深的一课是一节临时的作文课。那是早上第二节课,天空突然下起了雪,这对孩子来说是非常兴奋的事,可惜上课铃声响了,于是大家极不情愿地回到教室,可是目光还在那飘飘洒洒的雪花中。这时,我们的这位语文老师来了,走进教室,一看,然后走出,撑开他那把黑伞,任雪花洒在他那把黑伞上,瞬间白了,又走进,撑着的伞放在讲台上,然后用他那浑厚的嗓子说道:同学们,这节课我们就来写写雪。这一节课我是在静默中度过,总之,那篇作文,我是不及格的,我不知道写什么,但是我发现我的同学们却很兴奋,看来城里和乡下的距离不是一点点。因与老师有这么一段记忆,所以哲学系便如老师一般深邃,哲学系便如老师一般帅气,哲学系便如老师一般怪异。今日再见哲学系,看到了帅气,却不见怪异,或许年龄和阅历已经让我们学会理解深邃与怪异。
以前不懂哲学,现在依然不懂哲学,五天的课又让我遇见如哲学的国学,这听课的感觉就犹如我初中时上语文课的感觉,不懂却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