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十年代,手艺这东西是老百姓的安身立命之本,手艺人在江湖上据有显著地位,仅次于吃国家粮的高干子弟,可以说算“铁饭碗”。4、5、60后的老师傅,如剃头匠、补锅匠、修鞋匠、木匠、石匠、铁匠、砖匠什么的,一技在手吃喝不愁,泡妹子更是不在话下。我父亲当年是位竹编匠,手艺好得自不必说,一赶集挑些箩箩筐筐、竹筛子上集市卖,供不应求,那叫一个吃香啊,二十出头做媒的接踵而至,门槛都被踏平了。用父亲自己的话来说:我和你娘老子从认识到结婚就用了一天时间,雷厉风行,昨天相亲相识,今天就结婚,赶上了好政策——生产队分山、分田地,连妻孥的都分了(我父亲说、写、打、算的能力,我只能望其项背,能步他后尘的话,他倒心满意足了。可我偏偏是个“逆子”,与父亲为我铺好的路背道而驰,另辟蹊径却屡屡碰壁,对于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有时,我手握菜刀,差点没忍住拉链一滑,对准**手起刀落,做变性手术,遂打扮得花枝招展,觅一干爹坑坑)。那是一见钟情,是浪漫的爱情故事,是甜蜜与苦楚。
现如今是机械化、智能化、自动化的时代,自然淘汰掉一部分手艺,眼看一些传统的手艺后续无人,无奈之举只好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作罢。老手艺人为了生存是守不住传统手艺的,仅凭心中的热爱与不舍难以维系传统手艺最后一丝尊严,必须做出改变,紧跟新时代的步伐,不然会被“经济列车”无情地抛弃。
我们这一代手艺人,或者说是冒充手艺人的农民工——廉价劳动力,活得比讨米的告花子还惨。告花子装惨讨钱,总是赚得盆满钵满,街头巷尾冷不丁地冒出一台豪车来,从后排钻出一伪告花子沿街乞讨(你见过哪个告花子聘请专职司机的),而您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富甲一方的主;我们哭惨,会被同行笑话——你吃不起这个苦,去当干部吧,倘若被包工头发现你不仅哭惨还吃不起苦,干起活来要死不活怕弄脏一身,会打发你走的,去庙里当神仙吧,被人供着多好。就好比,你前往青楼应聘技师,老鸨问都不问你有啥特长,对公司有啥期许,省略一切直入主题,唤来一牛高马大的黑人,货真价实,诗曰:一物生来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风僧上下狂。那厮枪指盘丝洞,深入侦察,据看官说,你双腿紧夹,白眼直翻,气喘吁吁,已接近濒死边缘,急急曰:啊!不要啊,大侠饶命!不料黑人甚通中文,以为你正话反说,愈发卖力,欲罢不能,一番云雨,精疲力竭。你哽哽咽咽,摔门而出,大骂:怪狗才,猛如虎,奴吃不消。老鸨笑道:为妓者,惧怕驴的大行货?所以我说,我们靠搞建筑为生的手艺人,不惧风雨,别说吃苦了,哪怕叫我做鸭,立马上钟。倏然,我回想起2006年看过的一部三级片,结尾时女主角站在海边独白:
其实人生就像海一样
有低潮
有高潮
涨潮的时候
要懂得顺势而游
当大浪冲来的时候
要学会低头
避一避风头
等到风平浪静时
要卷土重来
道理显而易见,用在各行各业无论哪个阶层皆可行,据“老鸨子”(此老鸨非彼老鸨,因说话声音沙哑像公鸭嗓,才得一混名“老鸨子”)说,这是专门写给窑子婆的诗啊。我当时坐在他隔壁的电脑,猛嘬一口烟,默不作声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有回,一极好面子的手艺人“看婆娘”(看婆娘指相亲),借来一普拉多,西装革履,高高兴兴与厂妹吃西餐,摸了摸兜里杜蕾斯依然柔软,不料没有派上用场,便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革命队伍中,抽着伤感闷烟,半天不吭声,目光呆滞,有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便问道:至于么?他用眼睛在屋内扫了一个圈回道:现如今的厂妹也要求这么高,**镶了金边么,她一个月能挣几个钱,还嫌弃我。见他这样,我实在不想跟他说河里无鱼虾也贵,既然选择了用相亲的方式了结单身,那无论成败得失,都要有心理准备。
不得不承认,失去了昔日辉煌的手艺人,平淡无奇,甚至在他人眼里是一群匍匐在社会底层的廉价劳动力,在有些妹子眼里是一群没脑子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我深知用一把吉他、一封情书、一首诗、一颗真心就将妹子拐走的年代离我们远去,传统的“钓毛”(钓毛指追姑娘)手艺完全失效。如今的妹子有几个不物质的,不物质倒是违背时代的发展,让“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一房姨太太”(说娶了一房姨太太,房是硬件条件)荡然无存,物质归物质,但别骑驴找马见钱眼开啊,要知道,你把男人当提款机,男人就把你当鸡,谈个恋爱何必搞得跟嫖娼一样,潘金莲每次与西门庆云雨后,屡次向其索要钱财,西门庆有六位老婆是不假,但他最宠潘金莲。如今相亲多是举着条件将嫖娼合法化,如同赶集牛场卖牛一样,妹子领着七大姑八大姨上下打量你,旁敲侧击得到她想要的信息“驴邓小闲”,“潘”是乌龟看绿豆不消说,比的全他妈是硬件,软件单比器大活好,说到底还是硬件。不得不让人想起一部台湾黑白电影《大佛普拉斯》里面一句经典台词:穷人的世界是黑白的, 有钱人的世界才是彩色的。没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