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窝里挑灯夜读至混混欲睡,突然听到一丝蚊子的声音,脑袋为之弦动——读书嘛,不打个盹,不走下神怎能算是读书人?现在我两样全了,一个标准的读书人!
废话少说,言归正传。当我们在被窝里听到蚊子的声音时,是该马上关灯睡稳还是该出窝战斗?
这种问题还真不能思考。一思考,简单的事情就变成了大是大非的重大问题。一思考,拍蚊子这样的小事就不仅仅是一顿美妙的晚餐还是爽朗的一巴掌那么简单了。这是一条生命的博弈!
觉醒是可怕的!如果毫无知觉,只是叮了,飞了。一点点血,一个小小的痒包,任谁都不会太在意的。
但现在,我觉醒了!一个强大的战斗力在一个弱小力量的探视和威胁下觉醒了!一个没有害人之心的良民在随时窥视别人血肉的恶势力前觉醒了——尽管这势利相对来说有点微不足道。
觉醒是成为斗士的第一步!被舍去的人曾说过,作为斗士是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这里.......有只蚊子......还有我那将被吸食的鲜血......需要直面和正视。
思考是件严肃的事情,即使是裸身在被窝里沐浴着小书灯那蛋黄色的光芒。因为在被窝外面,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条勤恳的生命站到了我的审判台前。对她而言,这完全是命运使然,并不是一种选择。对我而言,因为有了思考,反而成了一个艰难的抉择!要知道,在感官的觉醒让我成为斗士要去直面蚊生和正视鲜血时,我心底残存的慈悲感让我第二次觉醒了。如果说第一次的觉醒里面只有血性,那么第二次觉醒中跳动着一颗怜悯的心。这颗怜悯的心所看到的不再是威胁、不是强大和弱小,也不是善和恶。这颗心所看到的是两个平等的生命,是我和她!
思考是件费力的事情,即使是躺在坚实的铁架床上。生命虽是平等,但需求不同,而各自的追求更是水火不容。就目前这个情况来说,蚊帐中这两个平等的生命间,她要我的血,我要我的健康。结果就是她要咬我吃我,我要拍她打她!这咬和拍、吃和打在性质上不对等,她狠多了!但因个体差异太大在结果上的反映却完全颠倒过来了。虽然同样还是不对等,但这是在一个小小包与一条生命间划上等号,换我狠太多了!
思考其实还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虽然我抱着一本很厚实的书让一条生命站在了生和死门槛上。往前看我被很多蚊子叮咬过,很多蚊子被我拍死过。往后看,我和蚊子还会有很多不必谈及的故事。就算现在我想再多那又怎样?因为觉醒我差点成为斗士,可这只是因为我相对而言非常强大,面对狮子或者老虎我就算一再觉醒也不可能成为斗士。因为第二次觉醒,我差点大慈大悲堪比佛祖,但我可不愿意牺牲甚至舍去小我。你想想看,那个说不入地狱普度众生誓不成佛的家伙,连铺地板的砖都是一块块的纯金。而那个整天说和你在一起的家伙最大的牺牲就是让自己的儿子被钉起来,一副痘痘长在别人脸上自己不疼的莫然。这还怎么能让思考有任何意义?
可是话说回来,生命不止思考不停,就算是睡前小读之后。左思右想间,我感到下巴有点痒,顺手轻轻一摸,有种湿滑的粘稠感。而我的思绪却一直无法停顿。都说有二必有三,我苦苦思索,期望着第三次觉醒,让这件事情有个完美的结局。
真是伤脑筋啊,当我们在被窝里听到蚊子的声音时,我们是该马上关灯睡稳还是该出窝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