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不很萧瑟,暖暖的阳光,蓝蓝的天空,金灿灿的收获,软绵绵的醉意。她跨进这所学校时,那怯生生的样子就象一只错飞入天鹅湖的丑小鸭。这里没有栉比相连的辉煌的民族式建筑,只有一座新建的可以称得上壮观的教学楼,其余的几座楼都已经有几岁了。没有她想象的繁华绚丽与庄严肃穆。
父亲帮助她收拾停当,一起来到楼下,就在这个时候,邹天鸣走进她的视野。
黑边眼镜,一头倔强而蓬松的乱发,很有些惬意的表情,单簿的身子,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只是激动时,黑黑的眼瞳才闪射出灼亮,叫人觉着他可能得过神经质。邹天鸣是她的同乡,曾经有过一面之交。
“乔玉婷,你分在哪能个系?”
“是邹天鸣,你什么时候到的,我在中文系。”
“哦,我也是中文系,是叔叔送你来的?”他又看了一眼她父女身边的一个大的棕色皮箱,便问“还带来这么大个箱子,不是不准放的吗,还得拿回去呀。”
“嗯。”
“我骑自行车来的,帮你送叔叔一段距离吧。”说完便到后楼的车棚里取来自行车,把皮箱放到后货架上,由玉婷扶着,向外走去。边随意谈论着一些天南海北的话题,还没有走到校门口,她的老同学迎面走来。
“玉婷,你什么时候到的,这是叔叔吧,怎么你小弟也来送你了。”
她一时没有回答出来,而正是这个小小的误会,使她陷入了一种困惑,拉扯出一份牵情。
大学的生活就这样起步了。她和许许多多的同学一样是农村小院走出的骄傲,但是她没有照着父亲那辈和爷爷那辈人踩出的路走下去,她是乡村里跑出来的一只敏锐而狡黠的小狐狸,她每有闲暇就忘情流连于绿荫掩映的校园甬道之上,沉醉在一种飘飘忽忽的梦幻般的感觉里,人生一世,能够如此走一遭就算活得值,活得滋润,活得快意了。没多久,她的腰肢挺拔了,步履富有弹性,着装虽仍朴素却雅致大方了,同时秀发也乌黑了,肤色也白皙起来。她完全可以象天鹅湖里的其他那些天鹅 一样骄傲地游弋嬉戏了,落落大方,婷婷玉立,妩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