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凤凰,在秦岭南,一道细水飘过。·
说的是秦岭南头,乾佑河上游社川河边的凤凰镇,此凤凰不同于沈从文那凤凰,却也灵秀,居处僻地。数年前,一条高速,贯通秦岭,此地日见繁盛。
时光如同翻盘,一切都在洗牌。
去年看新闻,这僻地竟然欲投亿元打造。
【原创】《山南,有个凤凰镇》
撰文摄影:谢炎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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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凤凰,在秦岭南,一道细水飘过。
说的是秦岭南头,乾佑河上游社川河边的凤凰镇,此凤凰不同于沈从文那凤凰,却也灵秀,居处僻地。数年前,一条高速,贯通秦岭,此地日见繁盛。
时光如同翻盘,一切都在洗牌。
去年看新闻,这僻地竟然欲投亿元打造。
历史上,这里不缺繁华。占着地理的优势,陕南的生漆、核桃等等一应土产山珍,经过各处乡镇集贸,被吸到这里,留下了财富,让这里富的冒油。这就造就了这个叫凤凰的繁华古镇。
社川河边儿,安了青灰色石头的护栏和路面。对岸,有道沟,沟沿儿,有个庙。树窠子里住了几户,石头堆的房基,土坯墙,红瓦顶,挤着山脚。
庙周围,红布条子扯的一道道。
这是个土地庙,后来修了房,搬来了关公,换身关帝庙,土地,成了跟班,蜷缩在左手的山墙下。不过,它也没少供奉的香火和红布条。山民不得罪它,虽然憋屈着,好歹也是一方神。
沟叫子房沟。据传,和张良有瓜葛。
沟里幽静,索性进去瞧瞧。
山民说,进去数里,有座山寨,还是扯不掉与那位功成身退的干系。那里几十年前有过战事,有人揽了一帮学生去传统教育。
沟如嶂谷,等边形的曲曲弯弯隐在了荒野的莽林里。稠雾漫了山头,满坡红叶独自热火,瞅的人心暖。
媳妇欢喜的嘟囔着,爬高跳低的追着拍照。喜欢的程度,比前几年买了门票去看的某山红叶强不少。
山是野山,来不迎去不送,没人查门票,没人喧嚣。真格儿是,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满山秀色我独有。
返身回望,沟外头,白雾飘荡,山头隐了又现,现了再隐,四下里寂然一片。地里,掰了包谷棒子的秸秆,倔倔的杵着,枯叶衣衫不整的支楞着,看的我喜欢。
《柞水县志》记载,凤凰镇始建于唐武德七年(公元624年),唐宋时名“三岔河口”(社川河、皂河、水滴沟在此交汇)。到了清嘉庆年间始名“凤凰嘴”(因其西南有山名凤凰山而得名),民国三十年更名“凤凰镇”。
古镇的街道,就像扭麻花,左右扭转着摆出去两里半。街面,铺了石板,下雨天,亮光光的,湿鞋不沾泥。石板的下面,有沟道,盖着水脉。下的雨渗下去,拢起来,都归了社川河。
马头墙勾连的商号、客栈,一色的生漆涂抹,黑沉沉显着气派。据称,这些遗下来的古建筑还有140多座,从明清留到现在,号称明清一条街。
房子是老了,现了些疲态。不过,势还在。
这些门面,一律的前铺后院。铺面开的宽敞,雕着飞禽走兽、奇珍异卉的圆柱子撑着门面,顶头悬着招牌,铺子里摆满各色土产、风味食品。
进到后院,长长的天井四围高砌过道,面对面的两溜儿青砖瓦房,木门木窗营造的讲究。
院子正屋的屋脊居中处,瓦片支楞着拼成莲花形,粉白的石灰抹缝,衬着天色,瞧着清爽。
有人考证,此地发达的水运,让眼光如锥子一样的豫、鄂、川客商看到了生意,撵到这三河交汇地扎下根。其时,值大清顺治初,乱局初定,民生复始。及至道光年,穿越秦岭连接凤凰嘴到西安的骡马道开辟,商旅往来云集此地,形成集市。随后,客商、手艺人云集,临街铺面、作坊纷纷出现。一时间,这山窝窝里人声喧嚷,繁华无比。商埠字号、店铺钱庄丛集,有了32个大商号。
老街上有钱庄、有药铺、有不同的商号,现在都做了饭铺子、土产店。墙上悬挂着菜单子,高台阶上,聚着几个女人,失神的盯看来来往往的过路人。
老街道、老房子、老作坊、是古镇的壳儿。去了,一眼就能看到。它的瓤,是经历日月的长久续接的古风。这古风已然开始风化,风骨犹在。
看过一些“打造”的古镇,大红灯笼高高挂,外墙门面粉修一新,修旧如旧的如同假物。这般耗费力气,不知道要图啥?猴子扳包谷,白糟蹋粮食。
凤凰镇暂时还有老模样,让人逛着贴心。那迎风招摇的红灯笼,让人忘不掉乔家大院每晚挂灯的场景,扫兴。
竹筒子灌了包谷酒,有脑筋活络的聪明人起名叫某某的茅台。我在徽州路上见过某某古镇,一处霸气的别墅小区,叫的是欧洲的名头。高大上的洋气别墅区,堕落到了穷山恶水的古徽州。
镇东菜地边,一架废面包车,空壳子外头裹满了绿蔓,爬墙虎红艳艳的顺着山墙往上窜,黑脸的老汉佝偻着腰,掮着树枝子走过,寸长的脑壳只露了个顶。
真心希望,凤凰镇,还是这老汤原味儿的凤凰镇,吃喝、住宿不要坐地起价。那样子,我以后还来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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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29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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