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城关二小

心似浮萍游不定，辛苦飘摇又一春。

  踏遍千山觅不见，它日不知苦何情。

  林羽龙来到了柯艳租房的地方，这是一条自北向南的活胡同，往胡同北上便是城关二小，向南端右拐便进入另外一个巷子，朝左拐沿着路的尽头延伸处便是通向县二中的大马路。这是林羽龙正从北端往下来到柯艳所租的房子前过大道大约五六米左右，足够行人和偶尔经过的黄包车穿梭其间，两边一排排的房子非常壮观雄伟，傲然挺立直向天际。给人的感觉庄严宏武，威武林立。林羽龙来到右边的一扇漆着红色条纹木门前停下了脚步，尽管此时骄阳的余晖已洒满了大地，路上行人早已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可是当林羽龙侧耳靠近木门想探听里边有什么动静时，却是万籁俱寂，心里便想：难道出去吃早餐了？转念一想，应该不会，她向来早上习惯吃面包和牛奶，而这些什物在她屋子里几乎是货源充足，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因为她养成了一个睡懒觉的习惯，每天早上起床速战速决，匆忙梳洗妆扮之后往书包塞上一块面包，一袋牛奶，然后飞快地赶往学校，每次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还气踹嘘嘘，上气不接下气粗暴吞吐残云时，钟声便敲响了，她精灵精怪地赶紧把书本随意抽出一本书来摆在课桌上免得让老师发现免其尴尬。说来也奇怪几乎每次这个小精灵都侥幸蒙混过关，并且还多次向林羽龙和其他同学炫耀自己的运气好的不得了，显然在显摆自己在这方面的造诣几乎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地。想到这儿，林羽龙仿佛像侦察兵突然发现了新的线索，理直气壮地轻轻敲起门来，大约过了一分钟，房间里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那清脆可人熟悉而又柔美的声音。林羽龙故作没听见仍然敲个没完没了，只听得里面不耐烦的询问：“谁呀？”他仍然装聋作哑；接着几个来回柯艳特不耐烦，拉大嗓门大声问道：是谁呀！真烦人！

  “是我，林羽龙”此时的他知道再演下去对方肯定会生气了，当然这并不是他所看到的，于是便赶紧作答。

  当他话音刚完柯艳便把门打开了，当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她居然还眯着一双迷人的大眼睛，披头散发状，长发直耷拉到腰间，身上穿着粉红色的睡袍。

有《浣溪沙》为证：披头粉挂玉人脸，暗香沁脾醉先寖，慕煞多少世间人！

    娇人银眸莲步纤，飘飘摇曳下凡尘，亦作痴来亦当噌。

柯艳微微一笑说：你烦不烦，都问了几次，也不答应？

  林羽龙故作惊讶道：没听见呀！我以为你不在，正准备离开呢？边说边往屋子里边走。屋子是里外通透的两个房间，外一间是用来当厨房用的，里间自然是用来做卧室用的。林羽龙直奔卧室来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看干净整齐，放置有序的书本陈立在书桌上格外的别致，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子确实是料理家务的能手，将来娶回家自然啥也不用愁了，想着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得意的神情。柯艳仍然睡意惺忪，自然不知他此时此刻异样的表情。林羽龙还是不肯放过房间里的每个细节，真希望能够有意外的收获，哪怕找到物件摆设有问题也让他欣喜若狂，便是他以后闲时的谈资笑柄，可是结果总让人不如意，唉，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正当他脑子里闪过无数次念想时，柯艳睡意朦胧，无精打采用娇嗔的语气道：你来干什么呢？人家正睡觉呢？

  林羽龙调侃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应该分心，不应该来找我，要影响到复习怎么办，那可是你一生中的大事。”说着便又靠卧在床上，背倚着床头，接着用手拽了拽毛毯好把半个身子盖住，也不知是冷还是害羞。

  林羽龙装作一副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神气说：“我才不管呢？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我心里空落落的，我怕再不来见你仿佛六神无主，不由自主的魂儿也会飘来找你。呆在那里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根本不能全神贯注地复习。”

    “那你要怎么样才不会耽搁你的学习呢？在这节骨眼上可大意不得，要不然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虽说你聪明，悟性高，成绩好，正是这个时候机遇来临之际，你得好好准备，当它到来的时候你才能比别人更有胜算。俗话说：机遇总是给有准备的人，你对它好，它才像忠实的奴仆一样紧跟着你；你对它歹，它会千方百计的排斥你，拒你于千里之外。”

  “要我不分心也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柯艳好奇道。

  “除非你每天陪我我，不然我真没有心思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看书，再说了你不一样要复习吗？皇后不急，我这个当奴才的还着急吗？”

    柯艳终是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显然是被他说话的方式逗乐了，但毫不退让道：你不能跟我同流合污，我注定是考不上大学了。所以我一点都不在乎，与其拿痛苦来折磨自己还不如拿娱乐来消遣。我现在是行到水月处，坐看风云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对有些东西不怕是因为不在乎，你越是在乎就会越怕失去，而我也许就属于这种人吧！

  “常言道：没心没肺，能活百岁。这句话说的还真对 。”林羽龙不假思索道。

  “才知道呀？” 柯艳带着几分诡异而又乖巧的笑意道。

  其实每当谈到高考话题时，两人的心情都如大海沉石一般沉重，相互之间既关心自己又考虑着对方。林羽龙对自己倒是蛮有信心的，就像后羿从不怀疑自己的射箭技术一般，倒让他放心不下的却是柯艳。她对学习从来不关心，所以很少在功课上下功夫，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语文成绩却是相当不错，每次语文考试在全校总是数一数二，出类拔萃，凤毛麟角，机会所向披靡，无人匹敌。每次在校刊上总见到她的文章。但高考要的是总分数，单一科目再好也不能 把分值拉上去，它得是综合能力的较量。然而柯艳并不在乎高考，因为她不想考大学，上大学得让她妈妈不辞辛劳地为她赚钱，然而单身家庭的她是非常不想让母亲奔波劳累，所以她的观点观点便是：女孩子上个高中就行，初中太无知，大学太深奥，虽然达不到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地步，但她说的也确实令人回味。再说她觉得现在的教学模式也不适合她，所以面对高考自然很坦然。她所担心的是高考之后大家都会沿着各自的轨迹分道扬镳，这是她心里无法面对的。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确如此。现实很多时候很滑稽，是不是给人开一个怪诞的玩笑，无可奈何的沉默，吞下还难受的感觉，隐忍不发的没落。也许爱情确实像被拉紧的橡皮筋，如果不能保证走到头就最好别碰触，不然最终难免受伤。或许是吧！爱与不爱都会被伤害，那么宁可不爱。至少在尘封的记忆里爱情仍然是光芒璀璨，耀眼夺目的。她很多时候对待爱情是比较迷茫，比较矛盾的，就好比吃蒺藜一样，不吃会遗憾，吃又怕被蛰。世间哪得万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呢？逃避有时候会注定被理解为懦弱的兄弟，那么是否与它们为伍呢，结伴而行，是勇进还是急退，这个问题暂且不讨论，留给时间去见证吧！那些缥缈的未来，我们又怎能轻易预知，佐证呢？还是留个悬念吧！不然人是没法活下去的，比如你知道了终将死去，今天你还会快乐度过吗？假设看到老年仍会一贫如洗，你还会努力拼搏吗？也许不会，反正坐以待毙和主动出击的结局都一样，何必浪费表情，不是吗？

    林羽龙若有所思地沉默一会儿，仿佛遇到什么障碍却又不自知，一本正经地问柯艳：你真不打算上大学？你知道这条道是上千万人的风向标，上大学不一定能让你功成名就，但不上也许会注定你终身碌碌无为，望洋兴叹。

正是：鲤鱼一跃百事吉，棋差一招万事嗟。

            它日莫叹伤心事，休作举棋不定人。

你就不能好好正视自己的未来吗？生活不能去承诺，但至少对它应该有积极的态度吧！你有困难我可以帮你，我不愿意眼看你被它压倒无法摆脱，踹不过气来，这样我心犹如刀绞，甚比针扎。

  “唉，顺其自然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老实说我对上大学没有多大兴趣，我还是做我的文学梦把！”

    “那你也得有大学老师指导，更得到大学深造呀！不然设置大学干什么呀？”

  “不上大学不代表无名师指导吧？你别为我操心了，我把上大学的钱用来请名师指导不更好吧！”柯艳的回答很决绝，有理有据，活灵活现的未来仿佛就在眼前，这不得不令人信服。这样的回答不仅搪塞了对方的疑虑，同时也树立了让对方刮目相看的理由，也许这就是眼光，每个人眼光可却大相庭径，殊途万丈。这就是柯艳异于常人吧！估计这也就是林羽龙对她痴迷依恋和爱慕之情吧！“好了好了，你打算干什么，我真的很困了，想继续睡觉。”说着柯艳双肘衬床铺往下挪躺在被窝里了。

  林羽龙站起身来缓慢走到床前掖了掖毯子，担心她会着凉，然后坐在床头上轻声细语道“你睡吧！我就看着你睡觉，醒了我带你去吃饭。”

    “嗯，那我睡了。”柯艳用很柔弱的声音答道，然后闭上了那迷人的大眼睛。

  林羽龙就一直看着这个一直住在他心灵深处豪华殿堂的公主般的女孩，百看不厌。这并非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她本身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非常可人的模样。美得不可方物的容貌婀娜多姿，可谓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此类情情种种不正是美丽的象征吗？美因美而存在这就在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