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支离其德者乎丨《人间世》章六

《庄子》解,每章一读。

文:

支离疏者,颐隐于脐,肩高于顶,会撮指天,五管在上,两髀为胁。挫针治繲,足以糊口;鼓荚播精,足以食十人。上征武士,则支离攘臂而游于其间;上有大役,则支离以有常疾不受功;上与病者粟,则受三钟与十束薪。夫支离其形者,犹足以养其身,终其天年,又况支离其德者乎?

释:

支离疏,脸隐藏在肚子里,肩膀高过头,颈后的发朝天,五脏穴位向上,两条大腿和胸旁肋骨相并。替人家缝洗衣服,足够生活;替人家簸米筛糠,足够养活十口人。政府征兵的时候,支离摇摆游于其间;政府征夫的时候,则支离因残疾而免于服役;政府赈灾救济贫病时,支离还能领到三种米和十捆柴。像支离这样形体残缺的人,还能够养生,享尽天赋的寿命,又何况那忘德的人呢?

解:

支离故事的寓意同前两章相仿,不过此则在末尾做了“支离其德”的升华。形体是天给的。德呢?文本在这里升华出“德”用意甚明。现实生活中,“支离德”者甚少。人们普遍追求全德,外在的德,成名的德。德本来也是天赋的,但世间的德已不是原来的、真正的德。抱有追求全德(与支离德反)的人就如同形体健全的人,会遭来杀生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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