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四月,八月长安出版了首本散文集《时间的女儿》。
时隔一年,我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当内心丝丝缕缕的情绪都幻化成屏幕上一个个黑色的楷体文字,眼眶竟突然有些酸涩。
八月长安是我一个很长的梦。
“江边松菊荒应尽,八月长安夜正长。”
她不是这样的荒凉,她是“生于盛夏八月,但求此生长安”。
随书附赠的海报上就是这样一幅图,她安静闭着眼,周身铺满了或新或旧的乐谱。就像她即将三十年满的此生,伴随着一首一首的曲子,深沉而缓慢的在我眼前流动起来。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那么一件独特的物,而她的,就是大提琴。
这个从小被迫与大提琴结缘,从厌恶它一步一步到爱它的女子,眼神中仿佛氤氲着琴弦上余味悠长的松香。
我带着莫大的勇气来写她,来写她的成长,来写我的成长。青春文学,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我同样带着莫大的勇气来说出现实,不论怎样,过往数载,那些什么文学名著世界经典,纵然硬嚼了下去,但真正陪伴着我的成长的,确是一位青春文学作家笔下絮絮而温暖的文字。
她陪我哭过,陪我笑过,我的青春总能不经意寻找到她存在过的幻影。
“我们每个人都是‘时间的女儿’,都会被‘时间’宠爱。”
“以我不成熟的笔力去勾勒人生旅途未眠的花,他们成为风景,也装饰过我的梦。”
我们共同的旅途一路走来一路花开。年年有余、周周复始,余周周女侠的兔子公爵和兔子子爵依旧没有回到他们自己的星球上;耿耿余淮的夏天是最好的夏天;橘生淮北则为枳,橘生淮南心事不自知。
我多多少少从中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爱幻想的女侠,心事深藏的少女。青春文学的价值在这一刻变得很明晰,她是一种回首,一种自怜,在别人的人生中寻找自己。
她告诉我——你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八月长安,或许我更愿意亲切的称她为二熊,这个做着少女梦的29岁的女孩子一夜就年轻了、也成熟了。
八月长安,她的人生轨迹正是我一直可望而不可即的,哈尔滨市高考状元,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日本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学部双学士学位。有人说这样的顶尖人才竟然当了一个青春文学作家,真是资源浪费。那个人一定是没有认真看过花开,亦或是社会的功利早把他停下来的心给抹去。
走走停停又有什么不好呢?
“凌晨四点钟,发现海棠花未眠。”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凌晨四点睁开眼睛,不是所有人转醒之后都会注意到那朵海棠花,注意到她依旧醒着。
我常惊讶于我们的品味可以有多么的相像,甚至于音乐。她在书中提到陈慧琳的《最爱演唱会》,至今还在我的常播歌单中;一首《泡沫》彻底颠覆了我对大张伟的认识,繁华中隐隐的苍凉与萧条,不忍细听。
我有故事,可是我没有听众。
我是二熊的听众,她亦是我的听众。
她人生中的男孩们女孩们,和我的一样,定格在阳光灿烂的午后,然后消失不见。而当我们再度回首,只微笑说一句,不必追。
“诚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真是的自我就像月光下的海。庞大、安静,想证明给别人看时,却只能排出一团焦糊的黑暗。”
想起曾经偷偷喜欢过的男孩子,那时的羞于启齿、装作不在意,现在都成了纸上云淡风轻的几个字。也许他也曾喜欢过我,也许他也开始了新的生活,将我变成了他的几个字,或许他又根本不会再想起我。
想起曾经互相暗暗较劲、谁也不服谁的小Y,因为知识和眼界却也成了甚好的闺蜜。
现在还常常在一起玩的小徐,矮矮的个子蘑菇头,曾经是班里倒数的差生,确是最开心最爱笑的一个。她即将出国求学,大洋彼岸,到时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谢谢,我人生旅途中未眠的花,成为风景,也装饰过我的梦境。
突然就想起来好多好多的事,突然就想要感伤一番,突然顿住了。
毕业典礼上老师们合唱了一首歌,我依旧清晰的记得歌词“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朴树的《那些花儿》。
可爱的正陪我开放的花儿们,曾为我开过的花儿,含苞待放的未来路上的花儿。
一路行走一路采撷,我会拥有一篮子的花,他们会活在时间里,成为时间的花儿,为我开出一整个芳馨的花园。
八月长安是每一个我,每一个微笑的我每一个哭泣的我。谢谢她让我知道,我曾如此灿烂地盛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