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痴绝处--观徽州民居有感

照片来自简书作者一帮一游


徽派的建筑,一下火车,在去往黄山的路上就远远地领略了。在树枝掩映下的白色村落是如此干净整齐。白色是主色,黑白交错,看起来那么干净,明丽。两侧的墙都高于屋脊,象马头,当地叫马头墙。很是壮观。到了安徽的人,都会对徽州的房子留下深刻地记忆。

第二天,去的宏村西递。一路上孩子们已经熟悉的一塌糊涂,在车上闹成了一团。提前小余太太要求我提前备课,在孩子去游览之前要给他们讲讲典故,省得孩子走马观花,看了和白看一样。一路上,孩子们根本也没有搭理我的愿望。我也就乐得清闲,省得自讨没趣。很多事情是不可以设计的。一切都听导游的吧。嘿嘿,今天写下的这些都是基本上都是听导游讲的,也算道听途说吧。

宏村的整体设计很自然,风景优美。民居,水系,荷花尽收眼底。有诗道曰:“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碧波间。”揽着孩子,拥着朋友,看着这美景,心里那个舒坦,不光是我,谁怎么也愁不起来,哈哈。来到宏村,首先看到的是南湖,平静的湖面辉映着大片的村庄,中间一座拱桥把湖分割为两半,取名画桥。“杨柳含颦桃带笑,一边吟过画桥西”据说《卧虎藏龙》在此取过景,周润发饰演的“李慕白”牵着马从此桥经过。而在这诗情画意背后却时刻警醒村中子弟。整个南湖近似于扇形,又像一把弓,而那桥便是箭头。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说的就是外出打拼的徽商,从这里走出去,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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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车就看到孩子们在学画画,再仔细一看是淄博少儿美术中心的孩子们在写生,因为自己的孩子也在那里学习,备感亲切。让孩子去看看有没自己的同学,问问教她国画的张涛老师来没来?跟孩子说画卷是自己形成的,只用把他照着复制到纸上就行。

宏村是个有文化的地方,大到村里的布局整体设计,小到房屋的雕梁画柱,家具楹联,处处感觉有高人在此指点。文化是渗透在每个细节中得。建筑本身就是一种无语的教诲,也是徽州民风“益向文雅”的另一种标志。

在徽州背井离乡成为一种常态。导游介绍,徽州向号“八分半山一分水,半分农田和庄园”。人少小离乡背井,外出经商,足迹遍天涯。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二、三岁,往外一丢。“欲识金银气,多从黄白游。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徽州人什么买卖都做,唯有两样东西最为忌讳:一是茴香,二是萝卜干——“萝卜”是因其谐音“落泊”。茴香——回乡,在徽州亦即失业的代名词,徽州商人出门少则三年五载,多则数十载不归,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如果经商不成,打马回乡,一生无颜见人,是被乡人耻笑,辱没门庭的丑事。古徽州商人“徽骆驼”在外经商的行为是古徽州人的一种生活理念、模式和根深蒂固的骨子里生命成长的形式。

宏村的建筑都是围绕着这一主题进行设计的。徽州男人为了高堂双亲有人照应,行前一般都要先完婚。此所谓的成家立业。他们的新娘就在家里留守,守几亩薄田,守上老下小。就形成了男人在外苦撑,女人在家死守的状态。因此,徽式民居外墙多不开窗或是只在高处开个小窗。这种设计使屋内采光不好,为了留在家中的妇孺安全,墙高窗户小利于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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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因为男主人大部分都是外出行商的,所以有客人来的时候,徽州宅俗中的摆设有许多标志都暗示了男主人在或者不在。一张整的八仙桌分成两半,分开各自贴着墙面的,说明男主人不在家,合在一起放在厅堂中间说明家里有男主人。长案上从左至右依次放着画屏(或是镜子)、帽筒、自鸣钟、帽筒、花瓶。两个帽筒,是男人们从外面回来后,用来放帽子的地方,若瓶子上盖有帽子,说明男主人已在家,外人可以随意到访,即可以帽(貌)取人。除帽筒外,“钟声”、“瓶”、“镜”喻意着“终生平静”,是他们一生的追求。同时东瓶西镜的摆放方式,也与男左女右的坐法相适应。这样,男人们坐下后,背后是瓶,因为他们常年在外做生意,家人希望他们平(瓶)安;女人们坐下后,后面是镜,是告诫她们,男人们不在家的时候,女人们的心要安静,好好守好自己的家,守好本份,照顾好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对外出之人的祝福,对守家之人的叮咛,就通过这一张长案,表达得清清楚楚。非常符合国人含蓄的性格,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种种无言的提醒从其用心和重视程度,可见徽州的男主人在不在家,是家里的一件大事情。

这里的建筑大都是当官,经商成功后叶落归根的作品。有着强烈的封建等级观念。官宦人家的大门是八字的。宅子设计上体现了封建社会的等级森严,哪一辈住哪儿都是有规矩的。在细节上,比如窗户、门梁、天花板都以精细的雕刻装饰。官家雕着狮子图案的。而商人再有钱也只能用花鸟鱼虫做文饰。古人也在意身份,导游说就我们走过的木门槛的高度,那是一品才能走得高度,官阶越低,门槛会上得越高,高到石墩高度,那就只能走偏门了。徽派建筑也不掩饰对功名利禄的追求,大厅口都会有一个天井叫明堂,徽商做生意的多,为着风水的说法,就有“四水归明堂,肥水不流外人田,下雨就是下金子,下雪就是下银子。”在几处学堂中,里面或种桂花,寄意“蟾宫折桂”的祝福,或开“冰花”窗,寄意“寒窗苦读终出头”之意。导游说十年寒窗苦终出头,不知谁说,我们现在苦了二十年,还未有出头之日。大家哈哈一笑。在徽派民居中渗透着传统文化的味道,不管主人从商,从政,还是治学,但也有一种高度和艺术。如对联有励志的“惜食惜衣非为惜财缘惜福,求名求利但须求己莫求人。”“读书好营商好效好便好,创业难守成难知难不难”。有体现儒家文化的“书诗经世文章,孝悌传为报本”有体现道家闲云般的“名心淡去如黄菊,诗思情来似白鸥。”也有佛家文化的“万法皆空观自在,一尘不染见如来。”等对联,充分体现了徽商“儒商”的品格。还有一副对联,我没拍照也记住了,上联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下联是“愿为儿孙做牛马。”此句其实追根溯源”于二十四史通俗演义中第四回《尧让舜舜让禹总为斯民》的开篇诗“百岁光阴似水流,道高德重把名留。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此联一点也不讲究对仗,轻轻一改却道出了自古中国人朴素的心声。

明清时期徽商之富,称得上是“富可敌国”当时有“无徽不成镇”之说。徽商通过盐业,茶叶生意,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后徽商继盐业后大举进入典当业。历史上记载说:金陵当铺总有五百家,大部分为徽商所有。后来他们把典当行设到乡村小镇,至此社会上又流传起“无典不徽”的谚语。其财力左右国家经济命脉达三百余年之久,在最辉煌的时期,徽商占全国资产的七分之四。这些数据都令学经济的我们等唏嘘不已,佩服不已。

与徽州男人开辟的金银帝国对应的是矗立着的贞节牌坊。精神家园的牌坊代表着封建社会最高的荣誉象征。有史可查的徽州最后一座牌坊,是一座贞节牌坊,上面刻着一行触目惊心的文字“徽州府属孝贞节烈六万五千零七十八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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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当地有这样的民谣:一世夫妻三年半,十年夫妻九年空。一世夫妻三年半,十年夫妻九年空”,贞洁烈女称为当年留守在家徽商妇的追逐目标,当然和此地封建礼教,程朱理学教化普及密不可分。这种烈女现象也是这里徽商文化的需求,徽商们在外漂泊拼杀,经商敛财,自然可以堂而皇之的纳妾娶小,狎妓寻欢,以解寂寞,但是徽商们更需要的是乡间家庭的安定,更需要有人侍奉双亲,教养后代,延续正宗。其实,要求女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伦理观念无限放大,放大到为女人扬名立万的“贞节坊,除了维护社会稳定而外,对于商人来说,还有另外一面的功效,即可保住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业不因女人的失节而产权不清。整个社会给女人许诺这样最高的道德要求——“贞节坊”,女人必须守住寂寞,守住凄凉。这也是徽州人大力褒扬女人的守节贞烈良苦用心了。“健妇持家身作客,黑头直到白头回;儿孙长大不相识,反问老翁何处来。”对于徽州女人来说,这也是无奈的选择。诗中描写的健妇还算幸运,有儿孙长大,老翁还能归来陪伴。有的多少女人,青丝成雪,期盼了一辈子盼来的只是某过几面的夫君客死他乡的消息。无论结果如何,无论贫穷与富有,徽州女子的守和熬是生活的常态。她们一代代在这民居中从闺阁的少女变为步履蹒跚的老妪。参观的人们无不为青春女儿惋惜。而那些年少即寡、也无子嗣的女人,剩下的岁月便是枯杨般死寂了。

徽州的文化与陕西关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三秦文化中有八大怪,姑娘不对外。关中地区土地肥沃,所以极少有人为生存而奔波于他乡异地。因而有“老不出关(潼关),少不下川(四川)”的谚语,久而久之,不仅男人们不外出远行,就连姑娘们也不远嫁他乡。过着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的田园式的家庭生活,小富即安,男耕女织,自给自足。闲了不是去出外挣钱,而是唱秦腔,有“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三千万儿女齐唱秦腔”之说。更有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男人和女人们都会吼秦腔。“东湖柳、女人手”,要求女人勤俭持家,会作饭,对物质的需求很少,其实家里什么也没有,用面和辣子就能調出令人向往的味道,也许人生不过一碗面而已。秦之俗,大抵尚气概,先勇力,忘生轻死。深明大义,却又不思变化,实实在在过日子。“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哈哈,话又说远了,不过相比起来,我想同样在封建礼教重压下,三秦女人的精神生活的幸福指数还是要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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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孩子们惦记着购物,现在孩子看宫廷剧多了,想买簪子。东挑西挑了好一阵子,我也买了本走进老房子一书。作者是老房子的主人,自己在签名售书。我很爽快没有讲价。书印刷的精美,能买他的书,也是彼此的缘分,毕竟都是喜欢文墨的人。

网上查到有黄山特产蟹壳酥,买了一包。里面包着梅菜和肉。孩子们平时好吃的也吃的很多。对美味也麻木了。竟然没有人赞叹好吃。晚上吃安徽毛豆腐的时候,都说豆腐坏了。哈哈。网上说徽州毛豆腐,打个巴掌都不吐。孩子们倒好,变成了打死都不吃。

下午去的西递,房子和宏村差不多,经济学上报酬递减规律起了作用,加上天热人乏,草草看了看就结束行程。好久不动笔了,有兴致写游记也是不常有的事情。见了同学高兴是其一,给孩子做个榜样是其二,留个生活的纪念是其三。这篇游记竟然写了三天,照片是网上高手拍的,不太清楚作者,我很喜欢就用了,大家姑且用它找找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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