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的身体越来越差,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瘦削不堪。初春时,她终于支撑不住,卧床不起。从那时候开始,她便时常处于沉睡的状态。
珠阙眼睁睁地银月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心里担忧她一睡不醒,却无能为力。除了每日熬药的时间之外,她都陪在银月床边,希望银月每次醒来时都能看到自己。
这三年来,雪月为了不打扰两人的生活,便独自回了青丘。可是近来越发觉得心悸,似是有事情要发生,于是连夜赶来看望银月。没想到,眼前这一幕,就算是一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防御的她,也还是泪崩了。
她扑在雪月的床边,颤抖的双手抚上雪月那瘦削苍白的面庞。那双凹陷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双目无神却又努力地对雪月露出疼爱的目光。
见珠阙从厨房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雪月二话不说怒发冲冠,猛地从床前站起身,只见冷光一闪,一把剑已经架在珠阙的脖子上,在那细嫩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伤口,鲜红的血珠从伤口冒出来,染红了珠阙雪白的衣襟。
还未等珠阙有所反应,雪月就含着泪怒吼道:“为什么不给姐姐治病!你这个负心汉!”
珠阙呆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雪月哭得梨花带雨,却一动也没动。
“妹妹,你这是,咳咳,你这是做什么,快,咳咳,快住手!”银月挣扎的掀开被子,刚要起身阻止,不料却咳出了一滩血,染红了胸前垂下来的银白的秀发,下一刻就瘫倒在床上,气喘吁吁。
“姐姐!”雪月吓得扔掉了手中的剑,一个箭步冲到银月床前,泪眼汪汪地轻抚她的脸颊,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满是心疼,“姐姐,我带你回家治病可好?”
珠阙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眶红红的,手里的汤药也洒了一地。她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自己,也从未如此痛恨蜀山的规矩。银月就要死了,自己明明可以为她运功治疗,却不能在凡间暴露法术。眼睁睁地看着银月一天天虚弱下去,自己心如刀割。
银月苍白的脸上早就没有了光泽,她看了一眼珠阙,微微一笑。
“我陪你回去。”珠阙的眼泪不争气地滑落。银月一介凡人,她的家乡能有什么了不得的神医,不过是雪月带她回家乡安葬罢了。既然我无法就她,那就陪她一程吧。
雪月见银月点头答应,便轻松抱起银月,抬脚往外走。珠阙立刻跑过去接过了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