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田野(2021暑期随笔四)

清晨,我和爸妈沿着隧道局医院的那条路往后面走:红绿灯,大马路,马路两边几乎模样一样的住宅楼,商铺……沿着人行道继续向前走,放眼望去,依然是林立的高楼、纵横交错的马路,怎么也找不到我记忆中的一马平川的“田野”……

下雪天,下午放学后,我们常顺着医院这条路往后走,脚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奇怪的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不知道一路说些什么,反正只记得非常开心,满心地幸福……穿过医院,路两旁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地里的小麦被大雪覆盖上了厚厚的棉被,田野因这场大雪而更加洁白与柔美。青春的记忆还在,那片田野不见了。

后来,我周末也常和Mr. Wang沿着这条路走,有时候一走就是一上午,阳光暖暖地照着,我们穿过田野的一条条小路,还会走过一些不知名的村庄,一路上我都在听他讲诗词讲历史讲时事,我就这样心怀阳光满脸崇拜地听着,有时候累了也会坐在某个田埂边歇歇。春天,走过冰雪融化嫩绿的麦苗拔节生长的绿油油的麦田;秋天,走过一人高的垂着饱满的玉米穗的玉米地……有时候夏天的晚饭后还会沿着这条路走过这一片宁静的田野,夕阳把田野也染成了鲜红色,走到这儿夏天的余热似乎也散去了,我也常常会呆呆地站在田边很久……

一到冬天下大雪,大雪纷飞,整个田野银妆素裹,我和弟弟便相约到后面的田野拍雪景。照片中的田野,如今已然成了城市的建筑。

1996年冬天与弟弟

最后一次对它的记忆是生完女儿的那个冬天,一直很少出门,应该憋坏了。忽然下了冬天的第一场大雪,我特别想去后面的田野,Mr. Wang便约着弟弟,我们一起到田野看雪,还带着相机。天灰蒙蒙的,田野灰蒙蒙的,天与地浑然一体,我沉浸在这白茫茫的雪世界,似乎也与它化为一体了……此后,我再也没有与它有这样的相融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冬天的雪,今天才忽然明白其实是喜欢这片田野上冬天的雪。

身后便是田野的冬季

后来有了女儿,我便很少沿着这条迈向田野的路走了,这条临界于城市边缘的“世外桃源”……

再后来,我便离开了洛阳,但一直怀念这片田野,无数次地梦中看到。

今天,才发现,它在城市的扩大与发展中,已悄然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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